“大當家的,咱這鋪子,有多少人哪?這衣服一年四套,分春秋冬夏?”張貓問道。
“人不少,單憑你們幾個人,肯定做不下來,先做做看吧。
以后,你們要是有本事全包下來,那是最好不過。”李桑柔一邊說一邊站起來。
張貓和谷嫂子對視了一眼,兩個人都是一眼的驚喜,見李桑柔站起來,兩人忙跟著站起來。
“我還有事,你們去找大常,就在那邊倉庫,找他交接細務。”李桑柔笑著沖兩人揮了揮手,出鋪子走了。
張貓和谷嫂子抱上那一堆衣服包袋,一溜小跑,直奔旁邊的小院去找大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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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了灶沒兩天,米瞎子回到建樂城,徑直去了炒米巷。
今年實在太忙,忙到大常三個外加小陸子三個,全都連買年貨的功夫都沒有。
黑馬往張貓那兒跑了一趟,原本是想讓張貓她們幫著辦辦年。
到谷嫂子那間小院一看,一院子仨大人四個孩子,就連三四歲那個,都被張貓指使著,跌跌撞撞的遞針搓線呢。
三個人只好垂頭喪氣的接受了李桑柔的建議,拿了銀子給唐家酒樓,請他們給辦點兒年貨。
李桑柔回到炒米巷,正趕上唐家酒樓的小廝兒過來送剛蒸好的過年饅頭,跟小廝兒說了一聲,讓唐家酒樓送幾樣拿手菜過來。
李桑柔和米瞎子兩個,坐在大門敞開的上房正屋,吃了飯,李桑柔溫了一大銅壺酒,對著燒的紅旺的炭盆,喝著酒說話。
“看的怎么樣?”李桑柔將鞋底靠近炭盆烤著。
今年太忙,沒來得及裝地龍,厚底鞋不利落,薄底鞋利落是利落了,但是凍腳。
“你那些騎手,遞鋪里的馬夫什么的,好得很哪。”米瞎子這一句好得很,有幾分陰陽怪氣。
李桑柔抿著酒,根本不理會他這幾分陰陽怪氣。
“派送鋪子,除了新換的那幾家,別的,都是你找的吧?都很規矩,都是本份人。
有兩家,挺有意思。
一個是淮陽府的聶婆子。”米瞎子說著,笑起來。
“你那平安符和百事吉,她一文錢沒加,不過,要從她手里請這平安符,有個條件,明年一年的小報,得從她這里買。”
李桑柔聽的眉梢揚起。
“這份心思活絡,不簡單,這份長遠眼光,也不簡單,能舍下就放在眼前的錢,更不簡單。
而且,這明年一年的小報,當場答應了就行。
既不收定錢,也不多說一句,你說行,那就是行了,平安符就讓你請。答應明年兩份小報都買一年的,那百事吉串兒,立刻讓你請一份。
這份氣度不簡單。
這是個可用的。
還一個,是汝陰府的鄒旺,這鄒旺更不得了。
你分到汝陰府的平安符和百事吉,百事吉他一個都沒拿出去,平安符的七成,他加價五成賣了。
余下的三成平安符,和那些百事吉串兒,他拿去送給了幾家收信寄信最多的大戶,府學的教諭,衙門里的衙役頭兒,書辦,還有他那鋪子那一片兒的里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