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姨!好長時候沒見姨姨了!”
“是大當家的!”
“姨姨!姨姨!”
李桑柔一一笑應,抱著果姐兒進了院門,放下果姐兒。
秀兒幾個圍上去,好奇無比的打量著果姐兒。
李桑柔笑道:“她叫果姐兒,生過一場大病剛剛好,你們幾個,陪她玩一會兒好不好?”
“姨姨放心,果姐兒來,你是哪個果?果子的果嗎?”秀兒立刻伸手去拉果姐兒。
翠兒跳到果姐兒旁邊,踮著腳尖比身高,“我比你高!我是你翠姐姐,來!讓我抱抱你!”
虎憨憨的翠兒抱住果姐兒的腰,嘿了一聲,還真把果姐兒抱的腳離了地。
“摔著了快松開!翠兒你個虎妮子!”曼姐兒嚇了一跳,趕緊從翠兒懷里往外搶果姐兒。
“大壯把糖拿過去,去玩兒吧。秀兒,晚上不用做飯,讓你們馬叔去叫桌子好席面咱們吃。”
李桑柔看著有幾分畏縮,卻并不排斥的果姐兒,暗暗松了口氣,將黑馬手里拎著的松子糖等幾包零食,塞到大壯懷里。
大壯抱著滿懷零食包,嗷嗷叫著,跟在姐姐們后面往回跑。
張貓回來的極快,沖進院門,一頭沖到坐在廊下喝茶的李桑柔面前,“出啥事兒了?金毛說是大事兒。那是誰?”
張貓一眼就看到了被她那仨孩子,和曼姐兒四個人圍在中間的果姐兒。
“就是那孩子的事兒,坐下說話,這茶是剛沏的,喝一杯再說話。”李桑柔示意張貓坐。
“出啥事兒了?”張貓再看了眼果姐兒,坐到李桑柔旁邊。
“她叫齊果,沒爹,隨她娘姓。
齊嫂子很小就被爹娘賣了,賣進了娼家。”
“跟我姐一樣。”張貓眼圈兒一紅。
“嗯,她娘長的挺好看,人也聰明,買她娘的那個老鴇,跟南城根那些老鴇一樣,算不上壞,不得已而已。
齊嫂子先跟在年長的女妓身邊侍候,識了很多字,不是很難的文章,都能讀得懂。
十四歲那年,齊嫂子開始接客,她很有心眼,很會哄人,也就四五年,就攢夠了贖身銀子,想法子贖身出來。
后來出了什么事兒,她不肯說,我就不知道了。
三年后,她帶著剛剛滿月的果姐兒,從符離府搬到臨渙縣,往外說是死了丈夫,因為生的是個女兒,被夫家趕出門,逃到臨渙縣。
她在臨渙縣擺個小攤,幫人寫信,寫狀子,寫八字,什么都寫,日子很艱難。
后來,我在臨渙縣看路線,看中了她,就把順風在臨煥縣的派送鋪子,交到了她手里。”
李桑柔的話頓住,慢慢抿著茶,好一會兒,才接著道:“十天前,她到柳子鎮王家送一封信,被王家二爺王懿德等十三個人**之后,活活打死。”
張貓猛噎了一聲,直直瞪著李桑柔。
“齊嫂子走到哪兒都帶著果姐兒,果姐兒就在十來步外,眼睜睜看著她娘慘死。”李桑柔看了眼被翠兒抱住的果姐兒。
“這孩子可憐!”張貓眼淚奪眶而出。
“那十三個人,我已經殺了。這孩子,我想放到你這里。每個月,我讓人送二兩銀子過來。”李桑柔低低嘆了口氣。
“齊嫂子,跟我姐……”張貓喉嚨猛的哽住,“我就當是我姐,就是我姐,這是我姐的親閨女,我親外甥女兒,你放心。
不要銀子,我家孩子,不用誰拿銀子。再說,我養得起,你放心。
我家果姐兒,可憐。”張貓一把一把抹著眼淚。
“好。”李桑柔沉默片刻,看著張貓笑道:“等你這三個閨女出嫁的時候,我要是還活著,你陪嫁多少,我一模一樣再添一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