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怕,惡鬼都已經死了,你都看到了,是不是?你阿娘已經瞑目,已經安心往生去了。
你以后,有我。不會再有惡鬼靠近你。”李桑柔低頭看著果姐兒。
果姐兒低低嗯了一聲,慢慢將頭抵在李桑柔胸前。
“你有個小姨母,在建樂城。
你小姨母跟我差不多,烙的蔥油餅特別好吃,你小姨母家還有兩個小姐姐,一個小弟弟。
明天咱們就啟程,先去一趟符離府,然后就回建樂城。
你要是喜歡小姨母,喜歡和小姐姐小弟弟一起玩,就跟小姨母一起住,要是不喜歡,就跟我一起住,好不好?”
“嗯。”果姐兒頭抵在李桑柔懷里,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。
“咱們先走,不看著你阿娘入土了。你阿娘的后事,都交給鄒伯伯。
以后,等你養好了,讓你小姨母帶著你,或是我帶著你,咱們經常過來看望你娘,好不好?”
李桑柔細語柔聲的和果姐兒說著閑話,看著幾個伙計擺了滿桌子的菜,挑了幾樣,撥在碗里,正要喂給果姐兒吃,果姐兒在李桑柔懷里挪了挪,低低道:“我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
李桑柔讓果姐兒坐在自己懷里,看著她趴在桌子邊上,安安心心的吃了小半碗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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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墨黑下來,李桑柔看著果姐兒睡著了,示意黑馬看著果姐兒,自己換了黑衣,帶著金毛,出了邸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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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鄒旺就出了邸店,買了輛車,讓人送進邸店,匆匆吩咐了幾句伙計,讓他們幫忙擦洗干凈,自己急急的一路小跑進了邸店。
鄒旺看到李桑柔,坐到他們那張桌子旁,看著李桑柔,帶著幾分驚懼,壓著聲音道:“大當家的聽說沒有,咱們送到衙門的人犯,昨天夜里,都上吊了!
說是在牢里,吊成了一排兒,一個沒活,全吊死了!”
陸賀朋猛抬頭看向李桑柔。
“我跟老大把他們吊上去的。”正吃著包子的金毛,看了眼鄒旺,含糊說道。
鄒旺呃了一聲。
陸賀朋臉色發青,呆了一瞬,上身突然前傾,看著李桑柔,驚恐道:“大當家的要去符離府……”
“不是殺人,是把史家、應家那兩份口供,給他們的爹送過去。
得讓史家和應家知道,他們養了兩只惡鬼,死有余辜。”李桑柔喝著碗雞湯粥,淡然道。
陸賀朋長舒了口氣,隨即,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,“十幾個人犯死在牢里,這一趟,要是咱們沒事兒,那羅縣令這仕途,就到此為止了。”
“那可是好事兒!”鄒旺已經緩過了神,立刻接了句。
“也是,確實是好事兒。羅縣令這種地方官,唉,殺人不見血,說的就是他這種人。”陸賀朋端起碗,慢慢啜他的雞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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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天后,李桑柔帶著果姐兒,回到建樂城。
張貓和谷嫂子在隔壁一條巷子里,租了兩座緊挨著的大院子,打通連在一起,作為衣坊。
金毛往衣坊去找張貓,黑馬趕著車,直奔張貓家。
張貓家和大雜院里的女孩子男娃兒,夠了年紀的,都已經送進了學堂。
張貓的大女兒秀兒和二女兒翠兒剛剛放學回來,先到谷嫂子她們那間大院子里,接回弟弟大壯。
韓嫂子的閨女曼姐兒和秀兒一向形影不離,她娘在衣坊忙,又不在家,她自然是跟著秀兒到張貓家。
秀兒和曼姐兒將桌子搬到廊下寫作業,翠兒剛入學,作業少,已經寫完了,帶著弟弟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兒。
聽到黑馬的聲音,翠兒一把接住毽子,和大壯一起往外跑,“是馬叔,馬叔!”
秀兒和曼姐兒也跟著往外跑,見李桑柔從車里抱著果姐兒下來,笑著跳著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