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是挺涼快,這風,有點腥味兒。”寧和公主坐到她常坐的扶手椅上,迎著風,聞了聞。
“是河水的味兒。”李桑柔給寧和公主倒了杯茶。
“你猜我去哪兒了?”寧和公主端起茶,抿了兩口,笑問道。
“去行云庵了。”李桑柔的語氣里,肯定遠大于疑問。
“你怎么知道?大哥說你精明得很,你真是精明,你怎么知道的?”寧和公主納悶道。
“你身上一股子香火的味兒。”李桑柔說著,頭伸過去,又聞了聞,“上好的松木香。”
“我怎么沒聞著?嗯!我跟沈家姐姐喝茶說話的時候,她那靜室里,一直焚著香,是松木香,挺好聞的,她說那香是她們庵里自制的,叫清風。
我跟她討了些,你要不要?”寧和公主舉起衣袖,仔細聞了聞,不過她還是沒聞到,抖了抖衣袖,遺憾道:“我還是沒聞到,我這個,就是二哥說的,久入芝蘭之室,不聞其香。”
“我從來不焚香什么的,麻煩。
你沈家姐姐怎么樣?”李桑柔看著寧和公主。
“嗯!挺好的。”寧和公主露出笑容,“真跟原來一樣,真像你說的,就是地方不一樣,衣服不一樣,別的,沈家姐姐,還是沈家姐姐,我瞧著她挺好的。”
李桑柔多看了寧和公主兩眼,笑著嗯了一聲。
沈明青既然離家修行了,肯定要展示出她離家之后,很好,甚至更好,修行這件事,是達成了心愿。
要是她這個離家修行,剛進庵里就是一臉苦大仇深,萬般無奈,委屈萬狀,那不是出家,那是出家版的一哭二鬧三上吊。
別說苦大仇深,但凡看到她有半點不好,那就有的是熱心人兒,挖空心思,想方設法,要再把她從庵里拽回紅塵。
李桑柔再看了寧和公主一眼,笑道:“長慶樓這會兒正辦文會呢,你三哥是主家。
不過你三哥好像沒去,是文先生和文四爺替他待客,請的多數是泰州一帶的學子,也有建樂城和別的地方的士子。
聽說挺熱鬧,想不想去看看?”
聽到文先生三個字,寧和公主眼睛就瞪大了,下意識的挺直了后背,“能去嗎?”
“咦,為什么不能去?”李桑柔一臉稀奇的看著寧和公主。
“文先生……你覺得?好?”寧和公主不安的絞著雙手。
“文先生怎么啦?”李桑柔更加奇怪的問道。
“你不是說,我一看到文先生,都是撲上去么。”想到李桑柔這句話,寧和公主心里涌起股莫名的委屈,眼淚差點下來。
“噢。”李桑柔噢了一聲,“也是,那你別撲上去,不就行了。”
“可我沒覺得我撲上去了,是你這么說的!”寧和公主橫了李桑柔一眼。
“你每次見到文先生的時候,是不是都覺得見這一面不容易,見了這一面沒有下一面,一定要珍惜,一定要多跟他說幾句話,一定要跟他說什么什么?”李桑柔看著寧和公主問道。
“是不容易,現在,我極少能見到他,一年都見不了幾回。小時候,我天天都能見到他。”寧和公主更委屈了。
“那要是你今天見了,明天還能見,后天還能,上午見了,下午也能見,想見就能見,你想想,你會怎么樣?”李桑柔看著寧和公主問道。
“那怎么可能。”寧和公主搖頭。
“那就再多想一點,你就想,你以后肯定是想嫁給誰,就嫁給誰,你想嫁給文先生,以后就肯定能嫁給文先生,那你會怎么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