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桑柔抬手撫在胸前,陪著一臉謙虛的笑,不停的欠身頷首。
唉,大意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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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了帥帳,李桑柔沖顧晞拱手欠身,“失禮了,實在當不起。”
“以一人之力,面對數萬輕騎,以一人之力,令數萬輕騎陣形零亂,沖勢銳減,大當家的還有什么當不起的?”顧晞從如意手里接過茶,遞給李桑柔。
“還射落了梁軍牙旗,牙旗落后,梁軍群龍無首,指揮混亂,軍心渙散,咱們能以少勝多,還是大勝,這一條,極其關鍵。
看起來,武懷義就算不死,也必定受傷極重。
此一戰,桑大將軍威名遠揚,聲震天下。”文誠笑起來,“咱們三萬輕騎,三萬步卒,斬殺梁騎軍近四萬人,俘近二萬人,大當家居功甚偉。”
“十成功勞,李姑娘至少要占一半。”顧晞笑道。
“不敢不敢,真不敢。要是我沒認錯人,射中的那個人的確是武懷義,那他肯定當場就死了。”李桑柔和文誠,不客氣道。
文誠和顧晞對視了一眼,笑道:“那這一戰的功勞,要再加上南梁一位主帥了。”
“武懷義真要是已經身死,今天夜里,只怕梁軍就要逃回江南。”顧晞眼睛微瞇。
“那咱們?”文誠看向顧晞。
“放他們走,窮寇莫追,不劃算。
這一場統一之戰,不是一戰兩戰的事兒,這一戰不過是個開端,還早著呢。
大勝之后,不能冒進,要穩住陣腳,照咱們早就定下的方略,先建勝勢,穩步推進。”顧晞干脆道。
文誠點頭應是。
李桑柔喝著茶,看著兩人說話。她不懂這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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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夜里,合肥城內的梁軍殘部,果然趁黑出城,直奔江邊。
天明前后,一路尾隨梁軍的諜報回來稟報,武懷義確實死了,南梁軍抬棺出城,看起來并不怎么刻意的隱瞞這件事。
天色大亮時,顧晞等人入城,巳正前后,順風的騎手牽著兩三匹馱馬,將積攢了小半個月的書信,新年的拜年貼子,以及最新的朝報晚報,送到了城內的派送鋪。
因為合肥城派送鋪的侯掌柜在城外,合肥城內的派送鋪,從梁軍進城,就大門緊閉。
這會兒,侯掌柜跟著騎手,一起進到合肥城,先往家里看過一趟,見一切安好,叫上媳婦兒子閨女,一家子趕到派送鋪,埋頭忙起來。
奉了李桑柔的吩咐,趕過去幫忙的小陸子和竄條,和侯掌柜一起,趕緊把朝報晚報分派出去,把信派送出去,再收下成堆的書信。
合肥城剛剛經過一場劫難,家里有人在外面的,都要寫封信,報個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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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肥大捷的捷報,在一天一夜激戰之后的早上,就一路上響著鑼,飛報進建樂城,不過這個捷報,也就是一句大勝,隔一天,顧晞那份詳細描寫戰事經過和戰果的折子,明折明發,遞進了建樂城,遞到了顧瑾面前。
伍相親自捧著折子,捧給顧瑾。
顧瑾細細看過,將折子放到炕幾上,看著清風笑道:“拿酒來!”
清風脆應。
殿內諸臣都笑起來。
“確實該以酒相賀,不瞞皇上,看到這份折子時,老臣跟杜相、潘相,龐樞密,已經碰過一杯了!實在忍不住。”伍相欠身,一邊說一邊笑。
“晚上回去,我還得喝一杯,這一戰,真是痛快之極!老臣都想請戰了。”龐樞密欠身,一臉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