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定邦揚手吩咐:“把杜三爺帶的酒拿過來!”
李桑柔讓著杜寧意坐下,小廝送了酒上來,一杯酒沒品完,旁邊人群中再次哄然大笑。
潘定邦坐不住了,伸長脖子看了看,放下杯子,“瞧著像是十一,我得去看看,十一這貨沒心眼兒!”
潘定邦站起來就走,杜寧意頓時拘束不安起來。
李桑柔又倒了一杯,看著杜寧意,微微蹙眉問道:“去年我們遇到過一個姓杜的,是姓杜吧?”李桑柔轉頭看向寧和公主。
寧和公主一臉說不出什么表情,點了下頭,趕緊眨著眼示意李桑柔別說了。
“你也姓杜,你們?”李桑柔看起來渾然不覺。
杜寧意尷尬點頭,“是我九堂叔,我替九堂叔……”杜寧意說完,就要站起來,卻被李桑柔伸手按住,“不關你的事,再說,他已經得了教訓了。他現在,還在外頭游歷呢?”
“在老宅呢,翁翁不許他再進建樂城,那件事兒,翁翁氣壞了。”杜寧意看起來稍稍放松了些。
“大哥說,”寧和公主猶豫了一下,看著李桑柔道:“阿爹問過杜相,杜家有沒有合適的人,杜相說過杜瑞安,大約……”后面的話,寧和公主沒再說下去,看著李桑柔,攤了攤手。
“噢,那算是事出有因。杜瑞安不肯,是沒敢說,還是說了,被你翁翁當場罵回去了?你翁翁在你們家說一不二?
我見過杜相一面,看面相就挺兇。”李桑柔看起來很是八卦。
杜寧意瞪著李桑柔,片刻,唉了一聲,失笑出聲,“不是,翁翁挺好,是九堂叔,九堂叔這個人,有點兒志大才疏,才是有的,不過志太大了,才就配不上了,成天想著做大事。
翁翁就覺得,他要是入仕為官,肯定不能腳踩實地,說不定要闖大禍,所以,覺得……”
做駙馬三個字,在杜寧意舌尖打個轉,卻沒敢吐出來。
“那個,一輩子清貴最好,九堂叔這個人膽子特別小,再怎么,也就是抱怨抱怨。
后來,沒想到他竟敢在公主面前胡說八道,翁翁后悔的不得了。
實在對不住。”杜寧意沖寧和公主拱手欠身。
“我沒事兒,大哥說杜瑞安撞到大當家手里,實在可憐。”寧和公主說著,笑起來。
杜寧意小心的看了眼李桑柔,“是九堂叔自作自受。”
“你九堂叔在建樂城長大的?”李桑柔看著杜寧意問道。
“是。從我曾祖時起,杜家就舉家遷到了建樂城。
現在老宅那邊,也就是有幾畝祭田,有幾家老仆日常打理祠堂祖墳。”杜寧意心里微微一動。
寧和公主輕輕碰了碰李桑柔,“其實,也沒什么。”
“就算有什么,咱們也當場罵回去了。是你三哥脾氣太大。”李桑柔先和寧和公主笑說了句,再看向杜寧意道:“我寫封信給世子,看看他能不能松口,讓你九堂叔回來吧,那面鏡子就算了。”
“謝大當家,謝殿下!”杜寧意站起來,長揖到底。
“先別謝,成不成還不知道呢,她三哥脾氣大。”李桑柔擺手笑道。
“不管成不成,大當家這份好意都該謝,謝殿下大度仁慈。”杜寧意再次拱手欠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