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有的堂哥,是順風的伙計。”喬娘子斜眼瞥著鋒利的裁紙刀,一臉恐懼。
說不上來為什么,她覺得眼前這女人,劃花她的臉這句,不是虛話。
“你男人什么時候來?”李桑柔放下腳,拖了把椅子,坐到喬娘子旁邊,順手將裁紙刀扔回桌子上。
“那可沒準。”喬娘子莫名覺得不那么害怕了。
“你男人是干什么的?”李桑柔看著喬娘子。
“東水門糧行的大帳房!”喬娘子抬著下巴,頗為驕傲,“我告訴你,我男人厲害的很呢!”
“那是挺厲害,他什么時候把你抬進陳家?”李桑柔翹起二郎腿,看著喬娘子問道。
喬娘子抿著嘴,斜瞥著李桑柔,悶了一會兒,才不情不愿道:“抬進門有什么好?做低伏小有什么意思!”
“咱倆做筆買賣怎么樣?”李桑柔笑瞇瞇道。
“什么買賣?我可不替人收帳。”喬娘子一句話接的極快。
“一個時辰內,你要是能把你男人叫到這屋里,我就給你銀子,讓你賃間小院,典上幾個人手,再買上兩三個小丫頭,自己開張做生意,怎么樣?”李桑柔看著喬娘子。
“你是誰?”喬娘子這一句問話里,只有驚訝好奇。
“我姓李,順風大當家。”
喬娘子眼睛瞪大了,一聲呃后,上身前傾,飛快問道:“你說話算數?”
李桑柔頭還沒點到位,喬娘子就飛快應道:“行!那咱們就說定了!就這么定了!小銀!”
“小銀不能用了,你得另外找個人。放小銀進來。”李桑柔話音沒落,小銀被螞蚱扯掉勒嘴布,推進了屋。
小銀跌撞進屋,一口氣透過來,猛咳起來。
“那我去招財茶坊找個人,那里的幫閑我都熟!”喬娘子呼的站起來,“你等著!”
“好。”李桑柔看著喬娘子腳下帶風的出了屋。
看著喬娘子出了院子,竄條綴了上去。
喬娘子出去回來的很快,李桑柔正站在長案前,一本本翻看長案上的書,見喬娘子進來,笑問道:“你怎么哄你男人過來?”
“我讓人捎話給他:彩桃心情不好,在我這兒喝酒喝多了,我就能留她一個時辰。
那條老狗,吃著碗里看著鍋里,想彩桃想了好幾個月了,彩桃吊著他,銀子不給足,就是不讓他沾邊兒,那條老狗,摳得很!不是個東西!呸!”
“這么摳你還跟著他?”李桑柔挑了本書,翻起來。
“去年夏天,有個北邊來的客人,龍精虎壯,那活兒大的嚇人,我貪他給的銀子多,就接了。”喬娘子的話卡住,片刻,才接著道:“他折騰足了一整夜,我下身都爛了,一床的血。
掙的銀子,加上五六年的積蓄,全搭進去治病養病了。
好了之后。”喬娘子一臉苦笑,“哪能全好了,唉,人廢了一半,錢全沒了,年里年外,費盡了心思,好不容易勾上這條老狗,至少有口飯吃。”
“以后碰到這樣的,不能由著他們折騰,你的人,你要愛惜。”李桑柔放下書。
“我知道,犯一回傻就夠了。”喬娘子唉了口氣,“我去給大當家的沏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