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要試試的嗎?”等了片刻,李桑柔再次問道。
“你既然知道米行不是我們的,你要拿米行,該去找米行的主人,你現在找到我們頭上,這不是難為我們么。”剛才的行首硬著頭皮道。
李桑柔沒說話,看向蔡河南碼頭米行行首。
蔡河南碼頭行首抬起頭,碰上李桑柔的目光,立刻避開,極其不情愿的開口道:“昨天那面旗子,在大當家手里。”
“哪一位是總帳房?”李桑柔不再理會剛才的行首,掃著五團人,問了句。
每一團里,各有一個,四下瞄著,遲遲疑疑站出來。
“帶他們去封帳。”李桑柔示意孟彥清。
“是。”孟彥清干脆應聲,走到門口,招手叫進幾個人,推著五位總帳房出了大堂。
“這是建樂城,這是有王法的地方!”兩三個行首一起往前,怒目李桑柔。
“王法。”李桑柔看著從大堂門口回來的孟彥清,“你們真要論王法么?誰要論王法?站出來,咱們就論王法。
我這個人,一向公道,你們說怎么論,咱們就怎么論。
誰要論王法?”
李桑柔站起來,從幾個行首面前,一一問過去。
“你們哪一個,能論得起王法?
昨天,我和陸先生說,隔行如隔山,讓陸先生多倚重你們,把米行這件事情做好。
就是因為隔行如隔山,我才留下你們,沒有跟你們一個一個的論王法。
除了隔行如隔山,還有一句,死了張屠戶,難道就要吃渾毛豬了?”
李桑柔的話頓住,目光冷冷,挨個打量著諸人,“我一向慈悲,給你們一個機會,贖身贖罪。
這個機會,你們要是不要,我不介意把你們一家一族,從建樂城地面連根撥起,抄干滅盡。
我給你們十天,十天后,整個建樂城米市,照我的規矩做。”
“那這十天,這米行,是不是先停了?”朱長盛不停的瞄著陸賀朋,小意的問了句。
“米行,一天不許停,一絲不許亂。”李桑柔瞇眼看著朱長盛,一字一句道。
“大當家的這規矩,跟原來一個天一個地,實在是變動太大,光告訴下頭的人怎么做,就得十天半個月,這中間……”朱長盛又瞄向其它幾位行首。
“你今天怎么晚了?”李桑柔沒理朱長盛,站到晚到的一個行首面前,問道。
“在下家在曲院街,馬行街上人太多,堵的走不動。”行首下意識的推脫。
“你呢?”李桑柔再問第二個遲到的行首。
“在下也是,正好碰上散朝,總要避一避。”
“你呢?”
“在下走到半路,車輪壞了。”
“在下的馬腿崴了,換馬耽誤了功夫。”
“在下早起拉肚子……”
……
李桑柔聽他們一一說完,轉身看向朱長盛,笑道:”你看,都是不得已,要是他們下次再晚了,還會有別的不得已。
要是只要遲了,就斷一根指頭,你覺得他們還會有這么多的不得已嗎?“
李桑柔再看向遲到的幾個人,“你們初初歸到我門下,我不能不教而誅,這一次就算了,至于下次,黑馬,告訴他們你們老大的規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