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學問既然是越辨越明,是好事兒,那這戰書,是不是就應該接下來?
“做學問,要沉下心,嚴肅認真,可也不能過于壓抑,太沉悶了,就失了趣味兒,沒有趣味兒,學問上就很難精進了,不易大成。
喬博學問上頭的較真,伍相欣賞得很,我也極欣賞他這一條,這是好事兒。”杜相說著,拍了拍黃祭酒的肩膀,背著手,徑自走了。
黃祭酒托著那份戰書,呆了好半天。
杜相公這話的意思,要辨,越辨越明,不能過于沉悶,不能失了趣味,他和伍相都極欣賞喬翰林學問上的較真兒……
那就是說,這戰書,該接?
黃祭酒突然想起什么,急急翻開戰書,瞪著戰書最后幾行,限定的回復期限,就是今天午正!
黃祭酒抓著戰書,一路小跑,急奔回去。
得趕緊去給晚報那邊回個話,這戰書,他們翰林院接下了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晚報林掌柜得了黃祭酒的回話,驚愕的顧不上自己買的那一百手翰林院不應戰,送走傳話的小廝,交待了句,直奔順風速遞鋪。
“大當家的!”林掌柜一路走的太急,一句大當家的喊完,差點噎過去。
“緩口氣再說話,什么事兒能把你急成這樣?”李桑柔無語的瞥著林掌柜。
“是是,是。”林掌柜用力喘了幾口氣,剛緩過來些,趕緊稟報:“黃祭酒那邊,回話兒了,說是,應戰!”
應戰兩個字,林掌柜提著心提著氣,簡直是小心翼翼從嘴里捧出來的。
“嗯,你接著說。”李桑柔神情不變。
“是。”林掌柜咽了口口水,“說是,咱們這邊是誰,得請過去一趟,得當面商量商量,這場學問之辯,該怎么辯,這個,是得好好商量商量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,你先回去,一會兒我讓人去找你。”李桑柔淡定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林掌柜轉過身,李桑柔看著他,突然問道:“你下注沒有?買的哪一頭?”
“唉!”林掌柜猛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。
他太意外,跑的太急,把這事兒給忘了!
“買了一百手不應戰。”林掌柜苦著臉答道。
“一百手不多,你虧得起。”李桑柔笑起來。
“一百手呢!”林掌柜痛心疾首。
正經不少銀子啊!
看著林掌柜出去走了,李桑柔站起來,到前面鋪子里,請王章到后院說話。
王章跟著李桑柔,進到后院。
李桑柔示意王章坐下,倒了杯茶遞給他,笑道:“郵驛的事兒,老左說你一看就會了,該怎么做,你已經有數了?”
“大致有點兒方向了,難處在于大軍那邊,各部各隊,要怎么區分,既一目了然,又不會泄露了大軍動向。”王章微微欠身答道。
“嗯,在你手里,這不是難事。”
“大當家過獎了。”王章忙欠身笑應。
“你的難處,是怎么區分,我的難處,是這一大筆銀子,從哪兒出來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米行……”王章咽下了后面的話。
“米行一直都是有主兒的,我從原主兒手里搶過了米行,卻沒搶到銀子。
之后,我打算讓米行和雞鴨魚行一樣,就是經經手,掙個辛苦錢就算了,把這建樂城的米價降下來,現在不比從前,不能再過于盤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