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邊都準備的極快,一個時辰后,孟彥清帶著八十幾個老云夢衛,分成幾批,從四門分開出去,繞上一圈半圈,往揚州疾馳。
李桑柔帶著大常等人,在東水門上了船,沿河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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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南梁一江之隔的揚州,在齊梁之間爭戰又起后,幾乎瞬間就有了荒涼之意。
城里城外,能投親靠友的,都趕緊收拾錢財,發賣宅地,趕緊啟程,去投親靠友。
就算沒有親友可以投靠,但凡明智些狠得下心的,也都賣宅賣地,往北遷移。
上一場血流遍城的戰亂,不過就是二十年前,那份慘痛,還在揚州人心中,那些瘡痍,還歷歷在目。
揚州城內,一向安靜的城南,比往常更加安靜。
柳絲巷里,一座闊大奢華的宅院側門外,三馬一人疾沖而來,沖到側門前,馬上的壯漢滾落下馬,將三匹馬韁繩甩給迎出來的門房,跌跌撞撞往里沖。
一個小廝沖出來,扶著壯漢,拖著他往里走。
小廝拖著壯漢進了一處院子,正屋前,年過半百,白白胖胖的揚州米行行首錢老爺,和兒子錢大爺,一前一后站到廊下,急切的看著跌撞進來的壯漢。
“老爺,來了!已經來了!”壯漢看到錢老爺,先喊了句,再掙扎著站直,跪下去磕頭見禮。
“快起來,仔細說說!怎么來的?多少人?”錢老爺急急問道。
“是,昨天早上,巳正前后,在建樂城東水門碼頭,小的親眼看著那位桑大當家,上了條快船。
一起的,就是她那幾個兄弟,姓常的,姓馬的,還有四個,就是螞蚱竄條那幾個,一共七個人。”壯漢跪在地上沒起來,直接稟報,他實在累壞了。
“沒有了?”錢大爺見壯漢不說話了,皺眉問道。
“是,小的看著她們上了船,船立刻就扯上蓬走了,小的就趕緊回到邸店,趕緊趕回來了,趕了一天一夜,三匹馬換著騎,一會兒也沒歇過。”
“嗯,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錢老爺不耐煩的揮手道。
壯漢搭著小廝的手,站起來,往外挪出去。
錢老爺緊擰著眉,看壯漢出去了,看向大兒子錢大爺,“真就七個人?”
“我早就說過,她沒幾個人,她那些兄弟,早就被小武大帥殺干凈了,能留下這六個就不錯了,看看,果然吧。”錢大爺嘩的抖開折扇,頗為自得。
“就是這七個人,也不容小視,那個娘兒們,厲害得很。”錢老爺說著厲害的很,卻是明顯松了口氣。
“再厲害又怎么樣,雙拳難敵四手。阿爹,要不要給張將軍遞個信兒?”錢大爺俯耳過去,和他爹低低道。
“不用。”錢老爺沉吟片刻,搖頭道:“張將軍說過,不必事事遞信兒,信兒遞多了,萬一中間出了紕漏,那就是大禍,功敗垂成,再說,張將軍那邊,也安排人看著呢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今天還太早,到明天,還是后天吧,后天一早,再打發人跟各家說一聲,那位大當家的,已經啟程了,讓大家都過來揚州,該準備的都準備好。”錢老爺擰眉思忖著,接著道。
“阿爹,你說,那位大當家的,死了之后,會怎么樣?”錢大爺有點兒向往。
“十九家米行,哪一家都跑不掉,全得殺頭。”錢老爺哼了一聲,聲調頗為愉快。
“那也太過了,就為了個娘兒們?”錢大爺撇著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