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大掌柜是三天前一大清早,從揚州城內的來順邸店啟程,帶著兒子和兩個長隨,騎著馬走的,往無為方向。
李桑柔看完信,吩咐蹲在她面前的小陸子,“請老孟過來,盡快。”
“好!”小陸子一躍而起。
“揚州幾家米行劫走了鄒旺和他大兒子,準備準備,咱們去揚州。”李桑柔站起來,和拄著鐵锨看著她的大常道。
“好。”大常干脆的應了一聲,放好鐵锨去洗手。
從老大往外派桑字旗起,他就準備著了。
老陸說是捅馬蜂窩,窩被捅了,馬蜂肯定炸窩。
孟彥清到的極快。
他們已經在離順風鋪子不遠的一條街上,買下了兩座相連的大院子,搬到了城里。
李桑柔將那封信遞給孟彥清。
孟彥清抽出信封里的信封里那兩張紙,一掃而過,再拿起另一張,看的很仔細。
“鄒旺是巡查,不是趕路,一邊走一邊看,三個白天,應該是在江寧城。傍晚劫持,安頓好,寫好信,再從江寧城趕到揚州府送信,差不多就是辰初。”
李桑柔看著孟彥清道。
孟彥清凝神聽著,他只知道從江寧城到揚州快馬疾馳需要多久,鄒掌柜這種巡查,要走多久,他一無所知。
“江都城有米行,背靠著武懷國的愛妾,可江寧城的米行,就是守將府,江寧城沒有米行。這劫持,卻是在江寧城,和江都城一江之隔。”
李桑柔接著道。
孟彥清眉梢揚起。
“南梁那邊,武懷國接印主帥后,直接去了鄂州,江都城這邊,由張征駐守。”
李桑柔的話頓了頓,片刻,露出笑意,“前一個武帥,必定看不上張征這樣的下三濫下九流,可武懷國卻極欣賞張征,張征這個守將,必定已經正了名,說不定已經做了將軍了。
張征這個人,花樣百出,做事只論有用沒用,至于是不是下作丟不丟人,他根本想不到,回頭讓黑馬跟你好好說說張征。”
“大當家覺得,這是張征的手段?”孟彥清眼睛亮閃。
這要是南梁人的手段,這就是軍功了!
“嗯,現在,是十有六七,等到了揚州,他們要是再改到江寧城,那就是十成十了。”李桑柔接過信,遞給大常。
“那咱們……”
“這就啟程。把人都帶上。
這十幾二十年,江都城守軍一直在殺人,不是沒見過血的雛兒,你和大家說一聲。”李桑柔吩咐孟彥清。
“是。”孟彥清站起來,猶豫了下,看著李桑柔道:“皇上那邊,要不要稟一聲?”
“嗯?那你去。”李桑柔不客氣的回了句。
孟彥清呃了一聲,甩了句“是我多事多話了”,趕緊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