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肯定知道,寧和公主哪有什么事兒能瞞得過皇上,再說,都夾雜在軍報中間了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嗯。”顧晞悶哼了一聲。
敢情這件事兒,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。
“大哥說你把合肥城的軍功給了阿玥,說他答應過了,阿玥嫁不嫁人,要嫁給誰,只隨她自己。”顧晞長長嘆了口氣,看著李桑柔納悶道:“守真是什么時候生出這份齷齪心思的?我幾乎天天跟他在一起,竟然絲毫沒有覺察!
我問致和,致和說他也是剛知道,說是有一回外頭的信送過來,一摞信中間,最厚的那封,是給守真的,致和說他一眼就看出來是寧和的筆跡,追問之下,守真才告訴他的。
你說,致和這話,是真是假?致和不像守真心思那么深,他要是知道,大約瞞不過我。”
顧晞話音里,滿滿的都是抱怨。
“文先生有這份情,可確實沒那份心,他確實打定主意,要一輩子輔助你,為文家操勞。
現在,只不過是事易時移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你什么時候知道的?阿玥告訴你的?”顧晞斜瞥著李桑柔。
“就是,你頭一回請我陪著寧和公主,她的生辰?”李桑柔想了想道。
“黑馬唱戲那回?”顧晞驚訝的高抬著眉毛。
“嗯。”李桑柔肯定的嗯了一聲。
“唉。”好一會兒,顧晞長嘆了口氣,“尚公主不是什么好事兒。駙馬都尉只宜榮養。
守真心思縝密,極擅統籌,是良相之才,他自己也極愿意做些事,治國平天下。
大哥這個人,從不茍且徇私,不會開駙馬都尉執掌重權的先例。
唉,你不該拿守真,來替阿玥求這一份隨心。”
“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寧和在不想嫁人的時候嫁人,或是嫁給不想嫁的人。她至少該有一份像文先生那樣的隨心,嫁不了自己想嫁的人,可以不嫁人。
文先生和寧和公主,就這樣你不娶我不嫁,也沒什么不好,至少比一個所娶非人,一個所嫁非人要好吧,至少不禍害別人。”李桑柔斜瞥了顧晞一眼。
“她不是你。”顧晞失笑。
“她是先章皇后的女兒,是皇上和你的妹妹,那樣的母親,這樣的哥哥,她和世間女子都不一樣,出格一些,不是正該如此嗎?”李桑柔斜著顧晞笑道。
顧晞笑起來,“這話也是。”頓了頓,顧晞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,“早些年,很早了,那時候我還小,大哥也還小。
大哥說過一兩回,說沈娘娘把阿玥教的過于循規蹈矩,過于卑弱守禮,后來,大哥覺得這樣也好,習慣了女子卑弱,以后就不會覺得苦。”
“苦還是苦的。”李桑柔慢吞吞道。
“聽說阿玥現在自在的很?”顧晞斜著李桑柔。
“嗯,已經學會打架了,跟你那個妹妹一起。”李桑柔笑瞇瞇道。
“姨母說她小時候也愛打架,我也喜歡動手,大哥不喜歡動手,大哥說,打死打傷了,動靜太大,打不死打不傷,又沒意思。老二。”
顧晞的話頓住,看向李桑柔道:“大哥說老二正在習學醫術,立志要一輩子治病救人,我覺得他就是行醫,也很難做到極致,他心太軟,他都不如阿玥,讓他挖個膿瘡,只怕他都狠不下心,下不去手。”
“干嘛要做到極致,大差不差就行了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也是,只要他能心安,就行了。”顧晞失笑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