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女管事抬開船艙里的船板。
孟夫人看著船板下碼的整整齊齊的金錠,往前一步,踩在金錠上,走了幾步,彎腰拿起一塊。用手指掐了下,翻過來,瞇眼看著金錠底部清晰的大齊荊州關防。
兩個女管事一左一右,伸頭看向孟夫人手里的金錠,看到金錠底部明晃晃的大齊荊州關防,四只眼睛一起瞪大,屏著氣,用力將瞪大的眼睛眨回原樣。
孟夫人轉著看了一會兒,放回金錠,示意兩個管事蓋上船板,走到后面,隨便點了一塊,示意兩個管事打開。
這一塊船板下是銀錠,孟夫人彎腰拿起塊銀錠,轉過來,看著銀錠底部,同樣的大齊荊州關防的標識。
片刻,孟夫人放回銀錠,一邊往外走,一邊吩咐兩個管事,“這兩條船,你們兩個親自看管,不許人靠近,等我吩咐。”
“是。”兩名管事垂手答應,跟著上了岸,孟夫人徑直往宅子過去,兩個管事各召人手,安排看管。
李桑柔跟著裹著頭臉的女使,進了一處小小的宅院,沐浴換了衣服,上了輛車,從問鶴湖這一邊,繞往江州城。
老車夫趕著車,大頭縮在老車夫旁邊,蜷成一團,睡的呼嚕有聲。
李桑柔在車里,也是睡的香甜,接她的女使坐在緊靠車門坐在車里,半開著車門,看著外面,時不時看一眼沉睡的李桑柔。
她不知道這人是誰,不過,夫人對她很敬重。能讓夫人敬重的人,可沒幾個。
午時前后,車子進了守將府后角門。
大頭打著呵欠,跟著老車夫往后面馬廄進去,李桑柔一身女使裝束,跟著接她的女使,進了孟夫人正院。
“大當家辛苦了。”吳姨娘迎在上房門里,讓進李桑柔。
南窗下的榻上,孟夫人正坐著喝茶。
“夫人剛回來。”吳姨娘轉身跟進,微笑解釋了句。
“一共八十萬兩。”李桑柔拱手,孟夫人欠身。
“大當家真是大手筆。”孟夫人示意李桑柔坐。
李桑柔坐到榻前扶手椅上,接過吳姨娘遞過來的茶,欠身先謝吳姨娘。
“跟夫人做生意,總要拿得出手。”李桑柔一口氣喝了半杯茶,才笑答道。
“大當家這筆生意,要分出去多少?”孟夫人沉默片刻,看著李桑柔問道。
“四十萬。”李桑柔干脆直接的答道。
“那不算多。”孟夫人慢吞吞道,“余下的錢呢,大當家接下來準備做哪樁生意?”
“暫時沒有打算。這筆錢能撐一陣子。
“揚州城的宅子,銀子再多都沒用,人手不夠,工匠更少,一年里用的銀子有限,順風要貼補,可也不至于太多。
“還有一樣,就是棉花,要是能種出來,就要找人改紡車織機,這些都要錢,不過,應該不會太多。
“別的,暫時沒什么用錢的地方。”李桑柔看起來很是輕松自在。
“大當家這是過路財神。”孟夫人看著李桑柔。
“掙錢不就是為了花錢么,這怎么能叫過路財神,難道夫人掙了錢,全堆起來不用?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大當家做了挺多事,比如這晚報。”孟夫人指了指榻角堆著的一摞晚報。
李桑柔笑著,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