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覺得,大帥應該沒事。”文彥超看著李桑柔道。
“嗯。”李桑柔慢慢松了口氣,沉默片刻,看向燕子磯問道:“攻過城了?怎么樣?”
“試過兩回,守將張征是個屠夫,極其兇猛,正頭痛著,大當家來了,真是太好了。原本打算傍晚開始猛攻一次試試,大當家剛趕過來,要不,明天傍晚?”文彥超看著李桑柔問道。
李桑柔眼皮微垂,想了片刻,看著文彥超道:“先緩一緩,我有個主意,也許能誘出張征。”
“好!什么主意?怎么做?”文彥超眼睛一亮。
要是能誘殺張征,這江都城就不攻而破了。
李桑柔沖文彥超擺了擺手,示意他別急,回頭叫黑馬,“黑馬呢?”
“來了來了!”
黑馬正和小陸子幾個人,以及十來個老云夢衛,在船頭蹲成一排,仰頭看著燕子磯指指點點。聽到老大叫他,立刻一躍而起。
“你和小陸子他們四個,現在就去一趟江北,把蘇青的棺槨起出來,今天夜里,重新把他安葬到莫府山上。
“記著,天黑之后再起,一定要恢復原樣,墓碑先不要動,要悄悄兒的,千萬不要驚動了人。”李桑柔落低聲音吩咐道。
“好!老大你放心。”黑馬應聲痛快,一個旋身,沖小陸子幾個人喊了句,威武有力的一揮手。
文彥超急忙拿了根令箭,親衛接過,揮著令箭追黑馬。
“換身素服,咱們從燕子磯下面走一趟,先到莫府山上看看地方。”李桑柔看向大常道。
大常嗯了一聲,抬胳膊看了看,低頭看看自己一身靛藍布衣,再看看李桑柔那一身本白細布衣,指了指,“老大,素服,也是這色兒吧?就是咱們這樣兒吧?”
李桑柔低頭看了一圈,也是,素服不就是本白么。
“大當家要給誰服喪?服喪有禮制,要不,披件麻衣?”文彥超急忙建議道。
“嗯。”李桑柔點頭,看向大常,大常趕緊搖頭,他們可沒有孝服用的粗麻衣。
“我讓人去找!”文彥超趕緊攬過來,招手叫過親衛,吩咐趕緊去找一匹能做喪服的粗麻布過來。
親衛飛奔而去,飛奔而回,扛回了半匹本色粗麻布。
大常抽出匕首,劃了一大一小兩塊麻布片,和李桑柔分別穿上,用腰帶扎好。
李桑柔將手弩里扣滿小箭,在腰上系上只箭筒,大常將李桑柔的鋼弩掛在腰間,拎上他那根狼牙棒,孟彥清等人穿甲拿刀,收拾好,跟上李桑柔,從樓船上下到一只只小船里,小船搖到近岸,搭上跳板,諸人上了岸,跟著李桑柔,往燕子磯過去。
燕子磯上,張征遠遠看到高大健壯、極其招眼的大常,眼眶微縮,立刻閃避到城墻后,揚聲示警時,也看到了李桑柔,和大常腰間掛著的那把鋼弩。
“出什么事兒了?”幕僚鐘先生正要從垛口伸出頭去看,被張征揪著后領,一把揪了回去。
“是那位桑大將軍,那位大當家來了。
“聽說她那把鋼弩射程極遠,四五百步,五六百步,箭無虛發,你記著,千萬不能露頭。”張征將鐘先生攔在自己身后,嚴肅交待道。
“真這么厲害?”鐘先生簡直不敢相信,“一個女人?”
“女人?女人怎么啦?我告訴你,女人厲害起來,那可是真厲害,男人比不了。”張征感慨了句,順手將鐘先生推到垛墻后面,“記好了,千萬別往外看,那個女人是真厲害。”
張征再交待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