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孟將軍,跟張將軍,不是拜把子兄弟么?孟將軍還說,他跟武大帥喝過好幾回酒,武大帥見了他,都是叫他孟老弟……
張將軍氣的仰天一聲怒吼,他人馬俱疲,人還好,馬是無論如何跑不動了,只能一邊命人從隔壁縣調馬,一邊從歇了兩個時辰的馬匹中挑些出來,接著追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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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,李桑柔一行百余人,上千匹馬,迎著巡邏回來的騎兵小隊,厲聲呼喊呵斥著,甩著尖利的鞭花,擺足了上軍的派頭,橫沖直撞,沖出了饒州城。
饒州城守將是武將軍舊部,得了稟報,急忙沖出來,對著城門口還沒落下的煙塵,厲聲呵令:“敵軍闖關!快!出戰!追敵!快快!”
最后一隊巡邏的輕騎已經回來了,就要關城門了,這會兒越過城門往北齊地盤沖的,只能是北齊人,或者是叛軍,不管哪一種,都是敵非友,都得趕緊追擊。
剛剛巡邏回來的輕騎小隊還沒過吊橋,一個個踩著馬蹬看著狂卷而過的御前軍們,撇嘴嘖嘖,這會兒聽到將軍的厲聲呵喊,趕緊掉轉馬頭,急追出去。
更多的輕騎,從城門里沖出來,縱馬疾追。
“大常,旗!”李桑柔伏在馬背上,手伸向大常。
大常從懷里摸出李桑柔那面桑字旗,拍到李桑柔手里。
李桑柔摘下馬鞍旁的長槍,將旗套在槍桿上,遞給衛福。
衛福拔出背后的南梁軍旗扔了,一只手抓韁繩,一只手握著槍桿,高舉起那面桑字旗,沖在最前,厲聲高喊:
“桑大將軍回營!桑大將軍回營!”
對面的齊軍大營據鉛山和橫平嶺而守,和饒州相隔五六十里,高高的瞭望哨看到饒州城門外直卷而來的一路煙塵時,已經急急打信號通報營內。
齊軍大營內頓時一片緊張,楚興正在巡營,立刻著甲上馬,號令頻出。
楚興集合人馬,沖出大營時,瞭望塔上眼尖的哨衛已經看到了那面桑字旗,趴在瞭望塔上,一邊尖叫,一邊揮旗:“桑字旗!桑大將軍!桑大將軍!追兵,后頭有追兵!”
“快快快!迎上去!快!跑快!”
楚興一馬當先,帶著齊軍輕騎,縱馬往前,離沖在最前的衛福還有半里來路,齊軍輕騎往兩邊分開,繞過李桑柔等人,合攏在一起,沖向后面追擊的南梁輕騎。
南梁輕騎勒轉戰馬,急急掉頭往回。
他們追的太急,對面的北齊輕騎太多了,短兵相接是要吃大虧的。
楚興一馬當先,揮著刀嚎叫著,一口氣追了十來里,被梁軍布下的鹿角路障攔住,才掉頭回營。
李桑柔等人一口氣沖到齊軍大營,轅門外,孟彥清等人勒馬停下,李桑柔和如意等人,以及牽著顧晞那匹馬的董超,馬速略緩,徑直沖到中軍大帳前。
顧晞已經昏迷不醒,董超和黑馬急急解下顧晞,大常抱著,一路小跑送進中軍大帳。
“你們先去吃點喝點,好好洗洗,然后過來一個人就行了,其余人治傷休息,世子那里有我。”李桑柔抬手攔住如意等人。
“小的們沒事,只要還有口氣。”如意面白氣弱,站立不穩。
“再沒事就沒命了,先去歇著。”李桑柔招手叫小陸子等人。
“小的們都是賤命,世子爺……”如意著急要往大帳進。
他們都是為世子爺而活。
“人有貴賤,命沒有,每一條命都珍貴得很。
“你們現在這樣子,也沒法好好侍候你們世子爺對不對,要是你們都累倒了累死了,那你們世子爺就真沒人侍候了。
“你們幾個,看著他們好好喘口氣,好好歇一歇。”最后一句,李桑柔看著小陸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