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瑾接過,仔細的看,又捻了捻,拉了拉,點頭,“極好,這是你試種的那個棉花織出來的?”
“是,還有這個。”李桑柔又遞了只手籠給顧瑾,“外面用的棉布,里面絮的是棉花,你試試暖不暖和,我試過,比絲綿暖。”
顧瑾接過,套在手上,停頓片刻,點頭,”很舒服。“隨即揚聲叫進清風,將手籠遞給他,“你再去拿只絲綿手籠,差不多厚薄的,找幾個人試試,哪一個更暖和。”
“是。”清風上前一步,雙手捧著手籠,退步出去。
“還有這個。”李桑柔又遞了幾塊極薄的細紗過去。
“這也是棉花織出來的?”顧瑾接過,仔細的看。
這幾塊細紗,溫軟貼身,照他的感覺,比絲紗更舒服。
“嗯,這個棉花,五口之家,能種上一兩畝地,一家人一年的衣裳被褥就有了。
“這種棉花,摘下棉桃,曬干了,清理干凈,摘出棉籽,就能直接紡線,紡了線就能織布,比麻簡單太多了。
“你看,百工比讀書人有用多了。”李桑柔順勢抱怨了句。
顧瑾失笑,沖李桑柔微微欠身,“你說的極是。不過,讀書人也很要緊。”頓了頓,顧瑾微微頷首,“多謝你。”
“不敢當,我只是把這些轉交給你而已。“李桑柔欠身,頓了頓,李桑柔看著顧瑾笑道:“我想請大相國寺、開寶寺等幾家大寺,給陣亡的將士做一場超度法會,順便給今年的平安符加持祈福,不知道能不能請一份陣亡將士的名錄出來。”
“圓德還沒回來?”顧瑾揚眉笑問道。
“是,他說不回來過年了,和慧安一起,在揚州做幾場法事,超度游魂。”李桑柔笑看著顧瑾。
“沒有圓德,大相國寺的平安符,難道就不值錢了?”顧瑾有幾分無奈,“你得自己找人去抄錄,這皇城里,人人都極忙。”
“皇上放心!”李桑柔爽快答應。
讓她抄就行!
李桑柔說完正事,站起來告辭,顧瑾笑應了,突然想起來,看著李桑柔笑道:“聽說你養了一條小狗?”
“是,叫胖兒,從窩里掉到我面前,和我有緣,就養著了。”李桑柔笑應。
顧瑾笑起來,“世子小時候,也養過一條狗。”
顧瑾的話頓住,沒再說下去。
李桑柔見他不說話了,欠身告退。
看著李桑柔出去,顧瑾出了好一會兒神,叫進清風,吩咐請幾位相公,以及工部尚書、司農寺卿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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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桑柔從宣佑門出來,徑直往翰林院,去找去年的三鼎甲。
去年的狀元王元祖籍荊州荊門縣,父親讀書不成,又愛四下走動,就做起了生意。
王元父親四十歲那年,原配病故,做生意到六安時,遇上王元母親,續娶之后,就安家在六安。
王元母親只生了王元一個,王元一支定居六安,王元父親元配所出大哥、二哥和三哥三支,都在荊門縣。
李桑柔想著狀元王元的家世,忍不住嘖了一聲,這個狀元,真是合適極了。
王元父親已故,前年赴建樂城春闈時,王元干脆把母親,妻兒一起帶了過來,去年年底,王元妻子剛剛生下第二個孩子,當年就沒能回鄉過年祭祀,今年夏末秋初,王元母親就帶王元妻兒,啟程往荊門祭拜祖先。
這會兒,王元一個人在建樂城,中午干脆就在翰林院,吃了飯,找地方睡一會兒。
剛剛躺下,小廝就咣咣拍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