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大當家夸獎。”可心和尚微微頷首,“大當家上午遞過來的信兒,小僧已經寫好,讓人送到晚報報坊了。”
“今年準備了多少平安符?”李桑柔端起杯子,喝了口茶。
“比往年少了四成,十月里,小僧就寫信問過師父,能否主持今年的平安祈福禮。
“大相國寺的平安符,法力無邊,一半是源于師父的慈悲。”可心和尚緩聲道。
“嗯,少了,還來得及再添些嗎?”李桑柔笑道。
可心和尚有些意外,“要問問可宜師兄。”
“我想請貴寺,請貴寺再請上開寶寺、大佛寺等幾家大寺,替陣亡將士做一場超度法會,把那些平安符放到靈位前,一并祈禱。”
“要是請上諸家大寺,大相國寺只怕太小,鋪陣不開。要請可宜師兄一起商量商量。”可心和尚就要站起來。
“怎么鋪陣怎么安排,你們商量,大相國寺太小,你們另挑地方,挑好地方,要是你們出面不便當,就去找我。
“還有,抄錄陣亡將士名錄這事兒,得你們承擔下來,這些名錄,最好分路分府分縣抄出來。這一件越快越好,多挑些人,你們挑好了人,讓他們到順風總號找我。
“銀子的事,讓可宜和尚去找大常。”李桑柔一邊說,一邊站起來。
“是,大當家放心。”
可心和尚跟著站起來,送出兩步,李桑柔沖他擺了擺手,“不用送,我走了。”說著,攀上根彎下來的樹枝,再攀上另一根,跳過圍墻。
可心和尚看的呆了片刻才回過神,急忙往前面去找可宜和尚,召集其它諸人,商量這件大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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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桑柔從大相國寺出來,轉過彎,經過長慶樓時,一眼瞥見阿左站在長慶樓歡門一側,看到她,似有似無的曲了曲膝。
李桑柔順腳拐進長慶樓,對著迎上來的茶酒博士,吩咐燒一份燜鹿肉,再準備一份卷餅,燒好包好,她要帶回去,再交待了一句她四下走走,瞄著阿左,往后院過去。
阿左進了一棵大樹掩映之下的雅間,李桑柔跟了進去。
進了雅間院門,站在院門后的阿左忙掩上院門,雅間臺階上,石阿彩緊幾步下了臺階,提起裙子,跪了下去。
“不敢當,你這是做什么!”李桑柔嚇了一跳,急忙沖前幾步,拉起石阿彩。
“大當家大恩。”石阿彩看著李桑柔,似笑又似哭。
大當家掩下了所有的事,也就是抹掉了她自己所有的功勞。
“咱們說過,從未謀面,你到這里?”李桑柔指著四周,“有急事兒?”
“沒有,就是想當面給大當家磕個頭。”石阿彩緩過口氣。
“不值一提。家里都還好?”李桑柔打量著石阿彩。
“都好,是阿娘出面料理的,之后,阿娘就打發我帶著孩子過來建樂城。”
“見皇上什么的,可還好?跟你們想的,差多少?”李桑柔含糊問了句。
“極好,給了世襲罔替的王爵,本來要給親王位的,我辭了,這也是來之前,阿娘的交待,過高則危。
“九溪十峒的峒兵駐守西南,仍由楊家統領。”
石阿彩的話頓了頓,接著笑道:“我給阿娘和大郎寫了信,上折子許下諾言,楊家嫡支,須生于建樂城,長于建樂城,成年之后,挑成才者統領峒兵。”
李桑柔抬手在石阿彩肩上拍了拍,“等以后再有機會認識,咱們再說話。南星和葉家大郎可還好?”
“他倆挺合得來。”石阿彩知道李桑柔要問什么,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