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,我走了。”李桑柔往后兩步,揮手別石阿彩,出了院門,到前面拎上提盒,往炒米巷回去。
雖說離祭灶還有兩天,可炒米巷宅子里已經熱火朝天。
二門里,幾個老云夢衛只穿了件單衫,正揮著木捶打年糕。
李桑柔看的瞪眼,這怎么又添上年糕了?
董超端著一大木盆熱氣騰騰的糯米,一路小跑出來,倒進另一只石臼,跟在他后頭的兩個老云夢衛,脫了大襖,開始掄捶。
“這是誰的主意?”李桑柔指著年糕問道。
“應大膽!”董超愉快的答了句,“還有好些個,都說過年沒年糕不行,大常說你愛吃年糕,就多打了點兒。”
李桑柔咽了口口水,行吧,年糕就年糕吧,往后,還不知道有什么呢。
李桑柔將燜鹿肉和卷餅遞給迎出來的黑馬,董超伸頭聞了聞,一拍大腿,“我就說少點兒什么,沒有野味兒!看看,老大都跑外頭買鹿肉去了!”
“不是……”李桑柔有氣無力的喊了半聲,董超已經一只手拎著木盆,一路小跑去找大常了,邊跑邊喊:“哎!我想起來了,還得再買幾只鹿……”
滿院子的肉香油香中,李桑柔坐在正院廊下,拿一張餅,放上燒雞絲醬肉絲紅油耳絲,再放上蔥絲白菜絲,抹上醬,卷起咬著。
黑馬看了一圈,嘖了一聲,“我等著吃油渣包子,蘿卜絲配油渣!”
“胖兒呢?”李桑柔看了一圈,問道。
“跟螞蚱在后院埋蔥呢。”黑馬拎起筷子吃鹿肉。
長慶樓的燜鹿肉,建樂城一絕!
“馬爺在家嗎?”院門外一聲喊。
“在在在!”黑馬一躍而起,直沖出去。
片刻,黑馬一路小跑,時不時回身哈一下腰,帶著裹在厚厚斗蓬中的寧和公主,進了正院。
李桑柔放下卷餅,站起來迎上來,“怎么這會兒來了?沒什么事兒吧?”李桑柔走近幾步,仔細打量著寧和公主。
“不能算沒事兒。”寧和公主掀下斗蓬帽子,看起來十分憔悴。
“你們聊!我帶千山去吃飯!千山還沒吃飯呢!”黑馬沖寧和公主交待了句,帶著千山,往隔壁廚房院里過去。
“坐,喝杯茶?”李桑柔拖了把高椅子過來,讓著寧和公主坐下,倒了杯茶遞給她。
“我和阿暃,都熬了一個來月了。”寧和公主接過茶,抿了口就放下了,“我不渴,剛剛回來,阿暃病了。”
“出什么事兒了?”李桑柔坐下,再次打量寧和公主。
“十月里,父親入了寢宮,睿親王就病倒了。”寧和公主神情黯淡。
李桑柔聽寧和公主說到睿親王病了,拿起卷餅接著吃。
“進了十一月,說是睿親王病重,大哥就讓我陪著阿暃,還有阿暃二哥三哥,去陵地侍疾。”
李桑柔吃完一張卷餅,再卷一張,往卷餅里放了幾塊鹿肉。
“睿親王本來病的不算重。”頓了頓,寧和公主嘆了口氣,“是他自己斷了藥,就病得一天比一天重。
“睿親王倒沒什么,他就是躺在床上,多數時候,讓人把他抬到廊下,他就在那兒看山,極少說話,你跟他說話,他跟沒聽見一樣,侍疾也沒什么好侍的,他根本不讓阿暃他們碰他。
“可是,沈王妃!”寧和公主深吸了口氣,“實在是!”寧和公主再深吸口氣。
李桑柔斜瞥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