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一日大朝會,皇家的年酒,初二日是睿親王府。
今年睿親王府逢遇喪事,這初二日,貌似空下來了,她翻到現在,沒看到哪家把年酒安排在初二日。
初三是伍相府上,初四日是杜相府上,初五日是潘相府上,之后,就一天好些家了。
長沙王府,把自家的年酒,安排在了初七了。
李桑柔嘆了口氣。
這是石阿彩的謹慎,也是眼下的世情人情。
在戰事沒有完全結束,天下沒有穩定平順之前,長沙王府就是一棵飄搖在風雨之中的大樹,也許被連根撥除,也許風雨之后更加青翠。
在風住雨停之前,建樂城諸家,對長沙王府,敬而遠之,冷眼觀望。
顧暃說石阿彩很不容易,石阿彩確實很不容易。
李桑柔慢慢合上長沙王府的請柬,放到旁邊桌子上,接著看其余的請柬。
仔細看過一遍,李桑柔挑出了三張請柬,叫過蹲在臺階上看胖兒連跑帶摔追球的小陸子,吩咐他走一趟,和其中兩家說一聲,年酒那天,她就叨擾了。
看著小陸子一溜小跑出去,李桑柔想了想,吩咐黑馬走一趟兵部,問一問有沒有潘定邦的信兒,他什么時候能回到建樂城。
初二半晚,潘定邦一路緊趕慢趕,回到了建樂城。
初三日,往兵部交接了差使,潘定邦走到半路,掉頭往順風總號過去。
李桑柔坐在護城河邊,嗑著瓜子,看著竄條和螞蚱釣魚。
“你可真悠閑!”潘定邦站到李桑柔身后,叉著腰,撇嘴道。
“大過年的,還能干嘛?”李桑柔用腳踢了只凳子給潘定邦。
潘定邦一臉嫌棄,抬腳勾起凳子放到一邊,拖了把竹椅子過來,放到李桑柔旁邊。
“吃不吃?”李桑柔將裝著瓜子的錦袋遞給潘定邦。
“不吃,上火。”潘定邦咧著嘴,“都起泡了,疼得很,哪還能吃瓜子。”
“怎么急成這樣?都燒出泡了?”李桑柔伸頭看了看。
“大過年的,能不急么。
“你吃個瓜子,還用這么好的袋子裝,這瓜子值不值這袋子錢?”潘定邦說著不吃,伸手捻了捻錦袋,順手摸了把瓜子。
“不知道,這袋子是皇上賞的,這瓜子也是皇上賞的。”李桑柔拿回錦袋,放到腿上。
“皇上賞的?賞你瓜子?皇上也喜歡吃瓜子?”潘定邦一臉震驚。
李桑柔無語的看著潘定邦。
他的思路之清奇,回回都能讓她驚嘆無語。
“聽說今天伍相家請年酒,你阿娘你二嫂都去了?”李桑柔轉了話題。
“我阿娘帶著阿甜去的,我二嫂在家呢,我家后天請年酒,一堆的事兒,我二嫂哪能走得開?”潘定邦吐著瓜子皮,說一句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