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懂行情,那位陸先生難道也不懂?你剛才說,看到順風那位常爺了?”白府尹說到順風那位常爺,上身微微前傾。
“老伍說看到了,說那位常爺那身膀,指定不會看錯。”應推官急忙解釋。
“這倒是,常爺那身膀,一般人可沒有。
“常爺可不是個到處看熱鬧的,再說,這還沒熱鬧起來呢。
“我再看看!”白府尹又拿起那份厚重的狀子,仔細看。
看了一遍,又看了一遍,白府尹似有所悟,將狀子推到應推官面前,“你再看看,別想著常爺,也別想著大當家,就是看這狀子,你看看,琢磨琢磨這個味兒。”
應推官拿起狀子,看了一遍,眨了眨眼,接著又看了一遍,抬頭看向白府尹。
“什么味兒?”白府尹點著應推官,屏氣問道。
“像是,通篇都是講這采信的證詞不對啊。”應推官語調有些遲疑。
“對!”白府尹猛一拍桌子,“我也是這么覺得!
“這個女人,嘖!”白府尹響亮的嘖了一聲。
白府尹這一巴掌外加響亮的一個對,把應推官的底氣拍出來了,應推官長長舒了口氣,“真要這樣,她這狀子,不是對這案子,而是……”應推官搓著手指。
“可不是!這個女人!嘖!”白府尹再次嘖嘖。
“那咱們怎么辦?她這狀子這說的,跟咱們就沒什么了,可這狀子,還是夾在咱們手上,這事兒,一個不好,可就不是小事兒。”應推官剛緩開的那口氣,又提起來。
“咱們這府衙,頂在杠頭上呢!
“不過!”白府尹往后靠在椅背上,“好在么,咱們這是建樂城,那邊,皇城宮城,刑部大理寺,有的是人。
“你收拾收拾,咱們這就去一趟刑部,這是人命案子,該交刑部會審,這狀子也該給他們,這是應有之義。”白府尹一邊說一邊站起來。
應推官跟著站起來,急急回去換了件衣裳,白府尹也換了官服,兩個人抱著案卷訴狀證詞,進了東華門,直奔刑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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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桑柔在順風總號后院,沒等來熱鬧,等來了刑部任尚書。
傍晚時分,任尚書一身便服,只帶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幕僚,一前一后,跟著老左,穿過馬廄院子。
李桑柔沒和任尚書照過面,好在老左前腳還沒踏出馬廄院門,就已經陪著一臉笑,不停的欠著身介紹,“大當家,這是刑部任尚書,說是來找您說說話兒。”
李桑柔急忙站起來,拱手長揖,“見過任尚書。”
“不敢當不敢當,這怎么敢當!”任尚書急忙長揖還禮。
老左失笑出聲,平時都是他們大當家不敢當,今天換人了!
跟在任尚書身后的幕僚跟著長揖見禮。
李桑柔同樣長揖到底見禮還了禮,忙拖了兩把椅子,欠身讓坐。
老左看著任尚書和幕僚出了院門,就退后一步,往鋪子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