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桑柔挪了茶盤過來,重新燒水燙過,重新沏茶。
”這個地方,大當家這順風開張之前,我倒是常來,那時候,就覺得一片雜亂,還有幾分破敗之氣,沒覺得這兒風光好。
“這幾年,總聽人說,大當家這順風后院風光極好,我還納悶,那個地方,能有什么好風光?
“沒想到,今兒過來一看,真真是一派好風光!
“可見,這景兒,也是因人而宜,所謂福人所居,必是福地。”任尚書打量著四周,笑道。
“任尚書過獎了。”李桑柔抬頭看了眼任尚書。
這位尚書,可真會說話兒,不像是刑部尚書,更像是禮部尚書。
付娘子那份狀子,是今天上午遞進府衙的,這會兒,刑部這位尚書登門而來,只能是為了付娘子那份狀子了。
李桑柔沏了茶,倒了兩杯,推給任尚書和跟來的幕僚。
“這茶清新透腑,回味無窮,好茶!”任尚書抿了一口,連聲贊嘆。
“好茶好水!”幕僚看著架在蘆棚一角,那兩只標識明顯的山泉水桶。
“可不是!這茶,也是?”任尚書上身前傾,帶著一臉不是外人的熟稔,沖對面的皇城抬了抬下巴。
“是。”李桑柔忍不住,一邊笑一邊點頭。
這位刑部尚書,可真是一點兒肅殺之氣都沒有。
“怪不得,我就說,這茶,這味兒,好像有點兒熟,不過就一點兒,在下是托東翁的福,喝過一回,真是好茶!”幕僚連聲贊嘆。
“我那餅茶,還是剛任這尚書那年,進宮面圣,正好趕上皇上在看剛進上的茶餅子,順手賞了我一餅。
“這御茶,就得過這一回,那一餅茶,極要緊,極高興的時候,才舍得撬上一點點,沏一碗茶,慢慢品上半天。”任尚書一邊說,一邊伸頭看了看桌子上攤著的半餅茶。
“任尚書要是喜歡這茶,一會兒給您帶兩餅回去,剛好昨天得了十來餅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多謝多謝!”任尚書趕緊感謝。
“這份圣眷,也就大當家了。”幕僚感慨道。
“大當家當得起。”任尚書沖李桑柔欠身。
“哪里當得起,皇上圣明。”李桑柔頷首欠身。
任尚書和幕僚兩個,你一句我一句,又夸了一會兒茶,以及這兒景色多么宜人,寒暄得差不多了,任尚書開始轉向正題。
“年前,陸先生帶了位姓付的婦人,說是大當家的朋友,很會整理案卷,刑部諸多案卷,經她整理,果然整齊得多了。”任尚書看著李桑柔笑道。
“付娘子是我在豫章城遇到的,她在豫章城,聽說就極會整理案卷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付娘子今天往府衙遞了份狀子,大當家可聽她說過?”任尚書笑道。
“陳留縣啞巴殺人的案子?”李桑柔看起來有幾分不確定,看著任尚書問道。
“是。”任尚書點頭笑應,“這樁案子,付娘子跟大當家說過沒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