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鈺微嘆一聲,想起前幾日去地牢看遲安的場景。
不過短短幾日,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。
那張過分漂亮的臉,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。
看到他,第一句便是問,兮兒姐姐怎么樣了?
他口中的兮兒,大概指的就是漫歸。
“托你的福,她到現在還沒醒,也許以后都不會醒了。你是不是很開心?你的姐姐,終于要死了。”
他說完這句話,遲安明顯開始狂躁。
“你騙我!兮兒姐姐不會死,她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死,她應該死在我手上!”
崔鈺看著眼前,期盼漫歸死,又不想讓她死的人,眉頭狠狠皺著。
這種極端的想法,用人界的話來說,應該算是病嬌,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姐姐病嬌。
“你喜歡你姐姐?”
遲安雙目充血,不管他問什么問題,一概不予回答。
唯有聽到這個問題時,像是突然泄了氣。
崔鈺等了許久也沒聽到答案,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是啊,最喜歡姐姐了。”
被鏈子纏住的人,語塞凝噎,好歹是開了口,
崔鈺回頭看了一眼,搖了搖頭。
這種喜歡到想要殺了姐姐的心,可不就是病嬌。
“她沒死,不過,你反正是不會再見到她了。”
他會永遠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,沒有任何鬼卒看守。
他也掙脫不了滿身鎖鏈,更逃不出去。
崔鈺走出地牢,朝扁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沒想到,大帝這個養女,身份還真是離奇。
就是不知,大帝本人是否知曉。
站在甜品店內的崔鈺被范無咎拉回現實,低頭攪著手中的芋圓西米露。
“還在地牢,以后都不會出來了。”
大王沒有當即弄死他,已算好事,想出來,是不可能的。
華佗每兩日來看一次,瞧見大王坐在門外,走過去陪著。
“大帝說過,大王不必過來了。”
靜息坐著沒動。
華佗也只是將大帝的話代為轉達,除此之外,坐在旁邊,一語不發。
扁鵲在藥房內照顧漫歸,左肩的傷算是止住了,可是心里的黑暗,卻擴大了。
如今最好的結果,就是能醒。
華佗在外坐到半夜,進去看了眼漫歸的情況,錘了錘老腰,跟扁鵲言語幾句后,離開。
靜息卻一直坐著沒動。
扁鵲透過半開的門,看著廊下。
“大王,我再去配點藥,漫歸這里,先交給您守著,行嗎?”
他點點頭,待扁鵲離開之后,轉身推門進去。
漫歸躺在小榻上,好似只是睡著了。
他走過去坐在床邊,伸手覆上她的臉頰。
她心中的黑暗很深,似乎怎么都填不滿,讓她重新回到大帝府,也許是件好事。
可是,就這樣讓她一直無悲無喜的活著,真的是對她好嗎?
“漫歸,在你心中,當真找不到一絲快樂和光明嗎?”
他握住她的手抵在唇間。
從崔鈺將她帶到面前,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,他的世界天亮了。
“你曾說,說你是被我放跑的那個亡魂,你對我有愧疚。
現在,你能不能將你對我的那份愧疚還給我,快點醒來,再陪在我身邊。”
他現在已經不奢求,她能愛他,只希望她能別折磨自己,將自己困在過去。
扁鵲抱著瓶子站在門外,看向屋內的人,悄然退下。
靜息在屋內守了一夜,直至天光大亮,漫歸終于睜開眼醒來。
醒來后,眼底毫無神色,快速抽回被握住的手,摸著床沿下床。
靜息被她的動作驚醒,睜眼看到她醒來,揉了兩下眼睛,激動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臂。
“你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