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停的打噴嚏,想來也知道誰敢這么一直說他。
一定是崔鈺那個家伙。
喝了點酒,就開始說他壞話,他的形象都差不多被他敗光了。
崔鈺心里有怨言,他能不知道?不就因為假期的事。
可是現在,漫歸不能勝任判官的工作,其他人手中又有自己的事要做,誰會天天替他代班。
他坐在臺階上打著噴嚏。
身后的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,他扭頭看去,竟是漫歸,手中還抱著一床毯子。
“夜半天涼,不能感冒了。”
她將毯子遞過去,轉身準備進去,卻被靜息一手抓住手腕。
“坐這兒陪著我,好不好?”
說著,不等她同意,靜息將她拉到身邊坐下。
又分了大半的毯子蓋在她身上,悄悄地摟住她的肩。
見她并未反抗,摟緊。
過了許久,相對無言,他抬頭看著夜色開口:“漫歸為什么那么想要家人?”
她垂眸,揪著毯子一角,“家人很重要,我得保護著。”
靜息聞言,笑著將下巴擱在她頭上。
她并不是想從家人身上得到什么,只是想護著。
想來從前,她也一直充當保護的角色。
“漫歸,家人是互幫互助的,別將自己弄的那么累,偶爾依靠一下也無妨。”
她要是能跟自己撒嬌,星星都能摘下來給她,偏偏她,從來都不會。
許久不曾聽到她說話,低頭一看,竟然這么快就睡著了。
他小心翼翼的親了她的額頭,無聲道句晚安,將毯子全都裹在她身上,再抱住。
黑夜里,一個人影靜靜凝視著地府動向,忽然咧開嘴角,伸手比劃著閻王懷里的人。
“你只要博愛無私,才會像她,你要像她,就不能有自己的感情,她獨獨將你留下,是為了讓你變成她。”
既然他們給了你溫暖,那就由我來摧毀。
地府眾人入睡后,齊齊做了個夢,他們夢見了大人,卻夢見她,在殺戮。
她在殺誰?
那手中的血又是誰的?
待看清被她捏住脖頸的人,瞪大雙眼,她殺了她最疼愛的孟無憂。
腳下倒著七爺八爺,親手將劍送入大王體內。
靜息瞬間被噩夢驚醒,低頭看向懷里的人,被刺穿心臟的痛感竟是那么的真實,就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。
他怎會做那樣的夢?
不,漫歸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。
他醒來之后,發現整個地府彌漫著一股黑氣,是有人在操控他們的夢境。
他恍然,若是所有睡著的人,都和他做了同樣的夢,那他們對漫歸……
如此一想,靜息又怎能坐的住,指尖點著微弱的藍光,送入各個方向。
光點進入夢境,開始發生轉變。
原本被漫歸殺了的鬼卒,又一個兩個的全都爬了起來。
“這個劇本怎么樣?”
“感覺不好,讓大人做壞人稍欠火候,我看,還不如讓大王當一次。”
夢境中,原來他們在排練話劇,進入夢鄉的鬼卒舒緩眉頭。
原來,只是話劇。
黑暗中的人看到這一幕,壓低眉眼死死盯著閻王。
為什么要阻止他?
這個絆腳石,真是礙眼。
靜息抱緊漫歸,抬頭看著上空,眼眸微瞇。
不管這背后到底是誰在操控,他絕不會讓他的目的得逞。
想讓眾人怨恨漫歸?
不可能!
他忽然想起從前曾做過的那個夢,漫山遍野的尸骸,如今一想,更不可能出自漫歸之手。
可是最后,怨氣還是落到了她身上。
幕后之人想毀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