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鈺站在樓梯口,看著樓下一幕,眼看著漫歸滿臉失落的上樓。
趕緊下樓,走到大王身側,“你們方才說了什么?”
靜息后退兩步,靠著大門,仰天苦笑。
不讓她見,是怕那個人說出其他多余的話。
可是不讓她見,她勢必要怪他,兩相對比之下,他寧愿她怨他怪他,也不想讓她知道真相。
崔鈺見他不語,有些感嘆大王的脫單之路,剛談戀愛沒幾天,熱戀期都還沒過,兩人居然開始鬧起別扭來了。
“今天的生日宴,鬼卒們盡心盡力籌備了許久,你這個壽星若不去,總有些說不過去,也會掃了他們的興。”
他怕大王因為這件事,取消了這難得辦一次的生日宴。
靜息睜開眼,強打起精神,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。
“放心,宴會我一定準時參加。”
漫歸回到寢殿,無力癱坐在門后,抱著頭,過去的一幕幕如同磁帶卷帶似的,斷斷續續的在她腦海中不停地重現。
離曄哥哥滿手鮮血站在她面前的畫面,自她想起來之后,便一直揮之不去。
是她害的哥哥染滿鮮血,滿身罪孽,如今她卻忘記所有,逍遙快活,獨留他一人在十八獄。
她的罪孽更重。
忽然一雙小手覆在她抱住腦袋的手背上,扭頭一看,是玉釧。
阿暖紅著眼,真的好心疼慢慢恢復記憶的大人。
比起這個,她寧愿大人一片白紙,也不愿讓她想起那么多的痛苦。
“大人,過去真的很重要嗎?”
漫歸聞言笑著,一滴淚從眼眶中滴落,“我忘記了我的家人,忘記曾經最疼我,曾被我拖累的哥哥。”
玉釧不再開口,任由神仙姐姐抱著她,哭的像個孩子。
自從她跟著神仙姐姐以來,頭一次看見她這么脆弱。
就像她的心一樣,一碰就碎。
剛入夜,食堂三樓的宴會廳已經被鬼卒們炒的熱火朝天。
今夜酒水暢飲,不知誰說了句大王來了,眾鬼卒這才匆匆停下吵鬧。
看到大王走進宴會廳,范無咎鼓動鬼卒拉花炮,齊聲喊了一句。
“大王,生日快樂!”
靜息勉強揚起笑意,受了他們的祝福,鬼卒們下意識朝他身后看去。
除了崔大人之外,再無旁人,嘴角的笑紛紛落下。
沒等鬼卒開口,靜息開口解釋,“漫歸身體不適,在宿舍休息。”
鬼卒心中瞬間帶起一抹擔憂,“漫歸大人沒事吧?要不要去醫院瞧瞧?”
他連忙搖頭,“不過是去冥界水土不服的后遺癥,休息會睡一覺,就會好。”
謝必安端著酒杯,想起在機場接機時漫歸大人的神色,眉頭微皺。
那個時候還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?
瞧著陡然低落的氣氛,崔鈺趕緊上前暖場。
“今天大王壽宴,酒水都記在大王賬上,諸位千萬別給大王省,我們喝起來。”
他帶頭,稍微暖了點場,氣氛倒也沒有方才那般低迷。
眾鬼卒正喝著酒,門外有鬼來報,說是天界派人,來給大王賀壽。
看到走進宴會廳的人,鬼卒兩兩相望,紛紛不解。
來者不是別人,正是蚩尤。
他奉王母之命,來給閻王送賀禮,順便討杯酒喝。
“我來,大王不會介意吧。”
其實這個差事,是他主動向王母提出來的。
目的,當然不是為了給閻王送賀禮這么簡單,他真正想要的,是見到漫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