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扭頭走到辦公桌前,看著和從前別無二樣的大人。
被控制,被附身,這些他都懂,也知道大人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。
可是,他害怕,害怕若是再出現這種情況,他們該怎么辦?
“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,說實話,我比你更擔心我會不會再次傷人。”
謝必安聞言猛地抬頭,“大人,我不是……”
“所以,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
偏殿內,除了漫歸的聲音之外,安靜極了。
直到范無咎從外面回來,打破了偏殿沉默的氣氛。
他提著一罐茶放到桌上,“大人,這是無憂托我給您送的茶。”
她點頭,道了聲謝。
范無咎看著辦公中的大人,悄悄溜到謝必安身邊,點點他的手臂。
“老白,你跟大人下午沒事兒吧?”
他瞧著大人跟從前一樣,也沒哪兒有變化,準是老白又多心了。
謝必安握緊手中的卷軸,自從聽了大人拜托他的那件事之后,直到范無咎伸手,在他眼前晃了兩下,才回過神。
“你這是怎么了?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。”
他搖了搖頭,將剩下的卷軸送往記錄科,順帶去了趟技術科。
往技術科辦公室里,一坐就是兩小時,也不知道來干嘛?
他現在,滿腦子都在想大人拜托他的那件事。
“如果我以后再出現上次的情況,或者更糟糕的話,我希望你,能動手殺了我。”
“大王必定下不了手,交給旁人我也不放心,謝必安,我只信你。”
他比任何鬼卒都要愛護五殿,若到時候,是她攪的五殿不寧,或是再次出手傷害了大王。
她自己都容不下自己。
“我不是鬼神,殺了我,天道不會懲罰你。”
想到大人說的話,謝必安握緊拳頭,冷汗直流。
上次那件事,必定還牽扯了其他的事。
大人這是在跟他交代后事,好似自己隨時都會離開。
為什么?
直到神農的聲音傳來,匆匆回神。
看到神農不耐煩的神情,深吸一口氣,緩緩開口。
“幫我制作一件武器,不管用什么材料,價錢我來出。”
神農聞言微愣,摳門的謝必安居然要再做一件語氣。
“現在的勾魂器不喜歡?”
他搖了搖頭,道了句備用,以備不時之需。
大人比他更害怕自己再次傷害大王,也怕傷害到其他人,所以,她提前準備著。
午后的光穿透窗戶灑進偏殿,漫歸停下手中的事,扭頭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象。
眼底一抹金光一閃而過,她抬手覆上眼睛,再次睜眼,仍是灰色的瞳孔。
此刻,荼蘼花瓣正在漸漸合攏,白衣使出全部力氣,也沒能阻止荼蘼逆向生長。
她看向對面一身紅衣,金色瞳孔的人,慢慢握緊拳頭。
“這具身體,我遲早都要掌握,你阻止不了我,她也阻止不了,你說是吧,荼蘼。”
白衣瞬間睜大雙眸,凝起一陣白煙朝那人打過去,結果卻被她輕飄飄擋住。
“你以為,以你的實力能跟我斗?你不過同化在她體內,得了她的精氣罷了。”
白色的衣擺暈染出點點血跡,她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,慢慢站起身。
“我倒不知女媧的神力,居然也有了自主意識,竟然妄圖占領主人的身體。”
紅衣聞言,在黑暗中大笑,“占領?這具身體原本就屬于我,包括她,也包括你,你們都是我的所有物,哈哈哈!”
正當她笑的開懷之際,荼蘼花海中突然竄出四條鎖鏈,分別綁住她的四肢,讓她動彈不得。
“這是什么!”
白衣捂著胸口,啟唇淺笑,“你不過是女媧殘留的一點神力,而漫歸的實力,則比女媧更甚一籌。”
只是她自己,根本沒有意識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