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曄剛準備開口，一道光迅速靠近直接穿透他的身體，他低頭看著身前的手，緩緩抬眸，“你……”
“本想好言好語的勸，可惜你不聽，那我就只能動手，借你的身體來用一用。”
黑袍緩緩消失，隨之一股龐大的黑氣盡數沒入離曄體內。
季聰跟著溫雨在十八獄轉了一圈，臉色陣陣發白，捂著嘴差點吐出來。
走到底層，突然聽見里面傳出一聲慘叫，嚇得他下意識揪住溫雨的衣角，在溫雨看過來時，又立刻松開。
“溫雨大人，這里面……”石門上貼了好多符咒，地府也有符咒？
“這里的事，你不用知道，日后也不會讓你來這兒。”溫雨閉口不提，帶著人轉了一圈往出口方向走。
慘叫過后，離曄如同一灘爛泥倒在地上。
片刻后，眼底閃過一道黑霧，唇角輕勾，雙手握拳直接震碎鎖鏈。
他伸手握了握手心，真實的觸感，他終于能接觸實物了！
離曄笑著，眉心的一點紅襯的他愈發妖冶魅惑，“我的好妹妹，哥哥……這就來找你！”
十八獄動蕩不停，守在底層外的鬼卒皆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黑氣所傷，石門未被破開。
破壞的，是底層上方的出口。
底層的惡鬼逃了。
走出十八獄，季聰摘下面具呼吸了下外面的新鮮空氣，剛準備開口，只見一陣巨風從十八獄內迅猛的朝出口方向沖過來。
溫雨來不及開口，直接拎起他的衣領迅速跳開。
跳開后，看著那道身影快速跑遠，那個方向，是五殿！
十八獄動蕩的瞬間，抱著覓果正準備睡午覺的平等王，匆匆叮囑覓果幾聲，離開府邸。
那個笨蛋，好端端的，怎么又突然發狂？
難道是因為漫歸？
不對，漫歸上次也來過，他卻半點反應都沒有，肯定不是因為漫歸。
靜息正掰著手指頭數漫歸還要多久回來，感受到十八獄的動蕩，立刻從辦公大殿消失。
漫歸跌跌撞撞的離開九殿，想到被困在十八獄的哥哥，靠在樹下淚意翻涌。
明明是她害的哥哥，到現在她都沒有勇氣去見他一面。
他應該很恨她吧。
衣衫襤褸的離曄看著樹下抱著自己渾身發抖的人，一步步上前，蹲下直接抱住她，“兮兒。”
聲音沙啞的，似好不容易才從嗓子眼兒里蹦出這兩個字。
漫歸回頭，風聲呼嘯，吹起地上的塵土，迷了眼。
離曄舒展眉目，滿面柔情，緩緩伸手撫上她的臉頰，撫去她眼角的淚痕，在她臉上留下了自己手中的血。
沾了鮮血的臉頰，妖媚至極，很美。
“哥……哥哥！”
聽到她開口喚了他一聲哥哥，離曄彎著眉眼淺笑，“你終于想起來了。”
等靜息和平等王趕到時，看見樹下的兩人，神色俱變。
離曄抱著妹妹，抬頭看向面對著他的閻王，唇角微勾。
見此，靜息上前一把從他懷里將人拉走，離曄卻沒有過多阻攔。
“漫歸，他是惡鬼。”
這么多年侵吞了心智，早就已經不正常了。
“他是我哥哥。”
簡短的五個字，似扼制住他的喉嚨，讓他說不出話來。
是啊，無論眼前的人變成什么樣子，他始終都有這層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