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聰跟著溫雨站在十八獄外,抬頭看著比尋常地獄還要大兩倍的大門,心里一陣打鼓。
“十八獄的怨氣重,可別被怨氣侵了心智,要是成了這里面的一員,我可救不了你。”溫雨提前先打好預防針。
要不是因為這是漫歸送來,還要他們多加照拂的實習鬼差,他才不愿多費口舌。
不經意間回頭看了眼季聰,待看清他的眼睛,突如其然的伸手摁住他的眼角仔細盯著。
遠處有人在喚,他壓下剛準備問出口的話,松了手看向匆匆趕來的漫歸。
“你對他還真是上心,既然放在我們這兒,只要他不自己作死,盡管放寬心。”
漫歸上前,瞥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季聰,“放在你們這兒,我自然放心。”
說著,扭頭看向十八獄,落下眉眼,“還有一堆公務要處理,今日我便先回去了。”
十八獄底層,感受到兮兒的氣息,離曄瞬間握緊鎖鏈。
漫歸伸手揉了兩下季聰的腦袋,囑咐幾句,準備離開之際,卻見十八獄內一名鬼卒匆匆出來,看到溫雨,俯身稟報,“大人,底層的那位又在……”
聽到底層二字,漫歸瞬間落下眉眼。
溫雨聽著,揮了揮手讓他們不用在意。
底層的那位,大王特地囑咐過,石門外有封條,他出不來,至多在底層鬧事,也影響不到他們。
只要他不出來,便不用管。
等他吩咐完鬼卒再回頭,卻見漫歸已經走遠。
他剛想問問,這個季聰和她什么關系,為何兩人的眼睛如此相似?
“你和漫歸什么關系?”
漫歸是大帝從別處抱回來的,看著也不像亡魂,而這個,卻是實實在在的亡魂。
季聰滿頭霧水的搖了搖頭,“屬下和漫歸大人并無關系。”
若說關系,大概也就止步于他們在人界相識一場,至此并無更深的關系。
“沒有關系,那你的眼睛為何和漫歸的如此相似?”
季聰瞬間白了臉。
自崔大人無意間提起他的眼睛和大人相似后,這是第二個提到的。
上次那個小器靈也提到了眼睛,里里外外的意思全是在說,他的眼睛很好看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他也不知,為何他和大人的眼睛相似,若他的眼睛是大人的,大人應該一早知道或是要回去才對。
可是大人什么都沒說,什么都沒做。
見他似乎真的不知,溫雨也不再深究。
“算了,眼睛的事到此為止,你拿上面具跟我進十八獄。”
底層中,離曄分明感受到了兮兒的氣息,可是這股氣息又很快消失。
她沒停留太久就走了。
離曄失落的垂下頭,他到底在期盼什么,期盼兮兒能認得他嗎?
“你還來做什么?我說過我不會為你控制,聽不懂嗎!”
黑袍伸手捏緊他的下巴抬起,“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,她其實已經知道了你是誰,只是因為你手染鮮血,才會像從前那樣,想盡辦法的從你身邊逃離。”
離曄握緊綁住手腕的鎖鏈,兮兒身邊已經有了可以保護她的人,她現在是漫歸。
哥哥這個身份,該卸下了。
他抬眸看著人,笑出了聲,“她的做法是對的,有我這樣一個滿身罪惡的哥哥,只會是她的恥辱,逃了,才是正確的選擇。”
下巴上的力道突然松開,黑袍起身,居高臨下的看著被重重鎖鏈困住的人,眼底的溫和和耐心早已殆盡。
“既然如此,你將自己困在這里,又是為何?懺悔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