扁鵲要給漫歸看病,大帝先將屋內其他兩人趕出去。
瞧閻王緊盯房門,離曄勾起唇角無聲笑了,下在心臟里的咒絕對不會被發現。
一炷香后,扁鵲剛打開房門,靜息立刻上前,“怎么樣?漫歸是不是哪兒不舒服?”
他看著焦急不已的閻王搖了搖頭,“漫歸一切正常。”
正因為正常,所以,他也不知漫歸為何嗜睡如此嚴重。
按理說,傷好之后精神不濟,可以理解,卻沒聽見過傷好之后嗜睡的。
“大帝,近段時間,我先在府中住下,就近觀察漫歸的狀況。”
對于他提出的要求,大帝不會反對,立刻著手讓鬼仆安排客房。
看著床上昏睡的人,靜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,從她去大獄開始,包括受傷,好似有人一手策劃。
漫歸如今時常陷入昏睡,她的工作暫時分給魏征他們輪流完成。
得知大人再次出事,眾鬼憂心不已,不時去大帝府探望。
一天之中,漫歸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,就算醒來,也是昏昏沉沉,就連扁鵲也查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。
而且最近,玉釧都沒有再出現。
似乎自離曄從十八獄出來之后,玉釧就再沒有出來過。
扁鵲和漫歸獨處時,喚了兩聲,玉釧也仍沒有反應,真是奇了怪了。
漫歸歇下來后,五殿的氣氛陡然低迷下去。
“聽說大人病了。”
鬼卒們吃飯的時候,下意識瞟向角落,空空如也,紅色的身影不見了。
“是不是前段時間太累了?”
應該是之前一直加班熬夜,大人是想休息了,沒準兒等休息夠了,人就回來了。
嗯,一定是這樣。
五殿事務繁忙,靜息只有晚上才能去大帝府瞧一瞧,看到難得沒有在睡覺的人,坐在院子的柳樹下走神。
他舒緩眉眼,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溫和些,腳步輕快的上前,喚了一聲。
聽到聲音,漫歸收回看向柳樹的視線,順著聲音看著走近的人,目光不悲不喜,似又回到她初來五殿時的狀態。
這副模樣讓靜息有些害怕,他緩緩伸手覆上她的臉,下一秒漫歸卻挪開視線,轉身面朝另一側,很明顯抵觸他的觸碰。
“大王我累了。”
他放下手,從屋內抱了一床毯子蓋在她身上,“我守著你。”
背對著他的人聽到這句話,心臟猛地一陣收縮,慢慢握緊手心。
在他掖好毯子收手之際,靠在躺椅上的人,忽的轉身抱住他的脖子。
頭埋得極低,聲色悶悶的,“有些冷,還是抱我回去吧。”
這是這些天來,漫歸主動勾住他的脖子,他垂眸柔聲道了聲好。
隨后將人從躺椅上抱起,穩穩當當的走進屋內。
離曄站在偏殿窗戶旁看著這一幕,死死抓著窗柩,指尖印染紅暈尚不自知。
她居然還能記得閻王。
怎么回事?
他的法術失效了?
將漫歸抱回屋內,剛放下,人又睡了過去,這副儼然得了嗜睡癥的模樣,讓他不免有些擔憂。
若是找不到源頭,豈不要一直這樣下去。
他俯身親在發白的唇上,試圖渡一些法力,半小時后,漫歸仍毫無起色。
如今,只能期盼扁鵲能找出源頭。
“漫歸,你可知我有多想將你娶進門,和你有個家。”
他握著微涼的手,放在唇邊親了一下,方才他真的害怕,害怕漫歸連他也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