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女思量許久,握緊信紙,待月色濃郁時,拿著佩劍避開人群去了共工府。
不是她不信任共工,只是拿上武器,她的心會稍微放寬些。
幾息跳躍進入共工府,院中雜草早已被清理干凈,共工卻仍是老樣子,坐在廊下也不知一天到晚的在看什么。
“不知共工找我前來,所謂何事。”
他常年著一身白衣,朝服也早被剝除,“你去過圖書館。”
不是疑問,而是肯定。
聞言,她瞬間握緊腰間佩劍,常年閉門不出的人,怎會知道她的行蹤?
“我想讓你幫我個忙。”
共工開門直面其意,玄女陡然松了緊皺的眉頭。
她道共工想做什么,原來是先將她無故擅闖圖書館的事捏住,作為把柄,好讓自己為他辦事。
“如果我不肯呢?”
前段時間,他屢次上書說要去昆侖,如今找她,想必是想從她這里下手。
共工垂眸瞥了眼身上的白袍,微嘆一聲,“不是讓你帶我去昆侖。”
他本已是罪神,怎好拖累旁人,再罪上加罪。
“那你想做什么?”
大半夜,讓她避開其他神明,悄悄地來共工府,不就這個打算。
她現在也確實如他所愿的跳進陷阱,只是這陷阱既是她自己愿意跳進來的,也能安然無恙的跳出去。
“帶一人上來。”
上來?
他是指地府的人。
“你想帶誰?”
不管是入天界,還是下地府,都需要經過一系列審批流程。
單純游玩,審批會快一些,其余要事論緊急程度定奪。
他就算常年呆在府內,多少也該知道一些。
共工抬眸看向光禿禿的院子,緩緩閉上雙眸,只道了兩個字。
漫歸。
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絕,且不說她能不能將漫歸帶上來,就算漫歸能來天界,他又想對漫歸做什么。
既然知道她去了圖書館,也該知道她去干什么。
漫歸是禍神,這個秘密只她和天書兩個人知曉,她不能讓這個秘密暴露。
一旦讓其他人知曉漫歸是禍神,一定……一定會奮力群起,竭力讓天道降下天罰。
她不愿看到這種情況發生,寧愿什么都不管,什么都不問。
瞧她一臉擔心的模樣,共工垂眸捏了捏兩根手指,“你別擔心,她的身份我不會說出去,之所以讓她來,只是想讓她給我梳發。”
玄女的臉色頓時由凝重轉為抽搐,她沒聽錯吧?
讓漫歸來給他梳發!
“共工覺得我這么說,漫歸會上來?”她可是五殿判官,忙都忙不過來,怎有空來給他梳發,他是瘋了吧?
共工瘋沒瘋,她不知道。
不過現在,她的腦容量快不夠了。
“借用你的名義,再帶到我這兒。”
玄女聽著他出的這個主意,忍不住氣笑了。
這可真是個好主意,可是她為什么要幫他?
似是知道她不愿,共工總算肯抬眸看她一眼,只道了兩個字。
禍神。
就這兩個字,讓玄女神色大變,慢慢收緊手中佩劍。
這下她明白了,他是在威脅她。
要是不按照他說的做,就會將漫歸的身份公開。
“共工,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,你還是沒變。”一如從前一樣的討人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