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給了她可以選擇的權利,她也做不出選擇了。
她的人生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,就被操控著。
“想去五殿嗎?要是不想去,不勉強,我讓別人去。”
當初,崔鈺跑去大帝府要人的時候,她慶幸自己點頭答應。
“大人喜歡棒棒糖嗎?嘗一嘗,很甜哦。”
她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,眼里閃過亮光。
五殿的日子很安穩,鬼卒除了一開始對她的身份感到震驚外,之后倒也沒說什么,相反,對她越發的友善,也不求回報。
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直到那一天,閻王莽撞的說出那句喜歡,漫歸似又回到兮兒的狀態。
他不知那句喜歡,讓她受了多大的罪,只單純的宣泄了自己的感情。
“漫歸,你可曾真正的喜歡過我?”
不知從何時起,她無意間又帶上了名為兮兒的面具。
而他明明發現了異常,卻一直選擇無視,讓她一個人痛苦著承受一切。
周圍突然陷入黑暗,身后站著一人,是白衣。
“你為何還會出現?”她不是已經被神力照騙了嗎?
白衣周身泛著光,站在黑暗中格外亮眼,“小啞巴很感激你種下的荼蘼。”
她將自己的記憶全部埋入荼蘼之下,封鎖起來。
如果不是他,這些記憶會時時刻刻伴隨著漫歸,永遠無法消除。
她是荼蘼,帶著漫歸所有記憶的荼蘼,同樣也明白她所有的痛苦,和一時的悸動。
“漫歸,不會醒了是嗎?”
荼靡搖了搖頭,“她會醒,只是……”
黑暗中突然刮起一陣風,她的話卷入風中,吹入耳畔。
靜息緩緩收緊手心,忽又泄氣似的松開,“如果這是她所期望的,那就這樣做。”
精神世界內刮起一股強風,阿暖和夜暝還未反應過來,全被排除在外。
靜息也漸行漸遠。
正當扁鵲和孫思邈快將頭發撓禿的時候,漫歸手中的玉釧突然斷裂,阿暖隨之出現。
躺在另一側小榻上的黑袍少年,緩緩睜開了眼。
靜息也回來了。
“大王!”
看到人平安回來,扁鵲和孫思邈分外激動。
回來后的靜息眼中失去了光,看了眼榻上的人,轉身離開。
“靜息,漫歸怎么樣?”
聽到漫歸二字,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,“漫歸睡了。”
她選擇沉睡,她說她累了,需要休息。
剛從漫歸的世界回來的夜暝,強撐虛弱的身體,跌跌撞撞的下床緊緊攥住他的衣袖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她沉睡了?
既然兮兒沉睡,為什么他還會醒?
靜息拂開手臂上的手,沒有做任何解釋解釋。
荼靡靠在結界外,看著亭子里陷入沉睡的人,黑暗的世界正在逐漸崩塌。
“漫歸,最終我還是騙了他。”
告訴他漫歸只是一時沉睡,讓他安安心心的離開。
她送所有人離開,獨自守在這里,聽著神力發瘋似的嚎叫。
大帝一連在扁鵲的小院守了三天,整整三天,漫歸就像離曄那樣,沉睡后再也沒有醒來。
看著大王獨自返回五殿,謝必安剛想上前問一問發生了什么,卻被范無咎拉住。
他對老白搖了搖頭。
現在這種時候,還是別去煩大王比較好。
自此,漫歸這個名字似乎成了禁忌,所有鬼卒皆避而不談。
云墨靠在椅子上,看到閻王平安的從漫歸的精神世界出來,萬分不解。
為什么?為什么他還能出來?
女媧神力到底在搞什么鬼?
不是說將他肅清了嗎!
時光流轉,兩個月后,五殿招募了新的代理判官。
狻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