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殿的工作依舊忙碌,范無咎在記錄科和偏殿之間來回不停地轉。
謝必安還是照例偷奸耍滑。
孟無憂卻很少來五殿,就算來,路過宿舍抬頭看了一眼,隨后哭著跑去找妲己。
一切又回到了漫歸沒來五殿時的狀態。
大王再也沒有進過漫歸大人的寢殿,每每加班到深夜,連軸轉的去扁鵲的竹院。
坐在榻前看著睡著的人,睜眼到天亮,天亮后又悄然離開
“他這樣下去,身體怎吃得消?”
扁鵲看著走遠的人,頗為擔憂,自那之后,閻王就沒閉眼睡過吧。
夜暝留在竹院給扁鵲打下手,對于他從前對漫歸做的事,大帝讓他留在這兒,算是給漫歸贖罪。
玉釧碎裂后,阿暖抱著碎裂的玉釧,整日呆在大人身邊,不說話,哪兒也不去。
早上,返回五殿的靜息,在路上遇到了轉輪王,擦肩而過之際,只聽轉輪王輕聲低嘆。
“真不知你在折磨自己,還是在折磨她。”
一句話,讓靜息停下腳步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現在這樣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嗎?漫歸只是沉睡,又不是醒不來了。”
聽到后半句話,靜息垂眸,音色里帶著絲絲顫抖,“如果,真的醒不來了呢?”
大帝府的離曄不就沒有醒嗎?
他們都選擇沉睡,都想忘記痛苦的事。
漫歸是女媧再一次創造的人類,離曄又何嘗不是。
面對他的反問,轉輪王一時語塞,竟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如果真的醒不過來,和隕落根本沒什么分別,只剩**還存留這個世界而已。
靜息問完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得知漫歸的情況,伏羲偶爾也會去扁鵲的竹院看看,輸送自己的神力給她,可是非但毫無起色,自己還吐了兩口血。
“現在無論你怎么做都沒用,是漫歸自己選擇的沉睡。”
夜暝靠在門口,看著一波又一波來看她的人,被排出精神世界的時候,他就應該料到的。
她想放下所有,不管是該憎惡還是該愛的人,她都不想要了。
“其實這樣也挺好的,她承受了上千年的痛苦,也該放下了。”
伏羲撐著床沿慢慢起身,整個人瞬間蒼老許多。
直到深夜,藥房徹底安靜下來,月光穿透窗戶照進榻上。
許多鬼來了又走,只有靜息還堅持每晚陪著,也不說話,只是安安靜靜的守著。
白衣荼靡說,她會醒,所以他得等,等到她愿意醒來的那個時候。
后半夜,月光濃郁的時候,他伸手想碰一碰她的手背,卻意外發現她的手指輕微動了兩下。
整個人緩緩抬眸睜開眼,只一瞬又匆匆閉上。
他看到短暫一瞬醒來的人,兩個月來,臉上再次展露笑顏。
她一定會醒來的。
白衣荼靡睡了很久,醒來時,周遭卻沒有任何變化,崩塌的只是神力所在的位面,這一層卻安然無恙。
不,這一層的荼蘼花海下沒有記憶。
她所遭受的痛苦全部清零了!
亭外的結界早已散去,趴在亭子里睡著的人,依舊沒有醒來。
想必活的太累,貪睡了。
她走進亭子,伸手覆上睡顏,“漫歸,縱使遭受了萬般傷害,至少現在還是有人念及著你的。”
雖然嘴上不說,可實際上每天每天都有鬼卒悄悄地去看她。
看到睡著的人,放輕腳步生怕吵醒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