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身處黑暗,也還有一絲光亮,不是嗎?
她沒有消失,就已經說明一切,同樣,神力也沒有完全消失。
抬頭看著荼蘼中毀滅了一半的神力,真不愧是女媧神力,這樣都不會死。
不過,現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,沒了漫歸的面容支撐,左臉毀了大半,眼角留著幾行血淚。
這樣的狀態,已經不能稱之為神。
“已經變成墮神了嗎?”
神力一步一個黑色腳印,朝亭子移動。
“現……現在,我……終于明白了。”
閻王毫不留情殺的,不是漫歸,是和漫歸連接的心臟。
那顆被眾人硬塞進來的心,也連接著她的心。
早在閻王進入精神世界的時候,她就一直在引誘他,讓他殺了紅衣漫歸,只有這樣,真正的漫歸才會蘇醒。
他也確實如自己所料。
可從頭到尾她都算錯了,若是真的殺了漫歸,她也將不復存在。
相反,殺了她,漫歸卻毫發無損。
憑什么?
她在她體內護了多年,憑什么就能輕易的將她舍棄。
她要奪舍,成為新的漫歸。
“到現在還在癡心妄想,我早就說過,漫歸很強大。”
甚至,比得上天道。
她為什么就是不愿相信。
“強大?哈哈哈……”
神力抬起燒焦的手臂,指著她身后沉睡不醒的人,“既然強大,又怎會因為那么點記憶崩潰。”
既然強大,那就來肅清她啊!
白衣荼靡從地上起身,張開雙手擋住,“漫歸說過,她的對手不是你,你還不夠格。”
現在既然沒死,這個棋子就讓她踢出去。
這樣可好?漫歸。
神力看著眼前的荼靡,握緊手中的劍,冷笑迭起,“你要跟我打?”
她算什么東西,漫歸的一個依附品,之前死過一次,還要再來一次?
“我成全你。”斬斷最后的一條線。
四周的荼蘼順風揚起,盡數被白衣吸收,儼然變成一柄以荼蘼制成的銀劍。
她睜開眼,握住眼前的劍,揚起唇角,看向神力。
“我自愿為棋,既是兩顆對立的棋子,那就看看我們孰勝孰負。”
神力咬緊牙關,騰空握住劍劈下,金色的光和銀色的光碰撞,不相上下。
她看著眼前的光,呢喃著:“不可能,這怎么可能!”
一介荼蘼怎能跟她持平,她哪來這么大的法力?
扭頭看向亭子里熟睡的人,難道是她!是她將法力給了荼蘼!
白衣握著銀劍,唇角微勾,“難得我跟你認真的打一場,不專心可是會輸的哦。”
亭外結界已撤,漫歸勢必不會一直沉睡下去,在那之前,她必須得守住,才算對得起他。
銀色的光隱隱泛著幽藍,兩種光相輔相成,縈繞在白衣身側,單手抵住神力的劍,左手化手成刀,朝她劈下。
神力見此立刻撤離,后退。
“是誰!是誰給了你法力!”她捂著右肩溢出的血,抬頭看著遠處的荼靡。
看到她愈見染紅的雙眼,是閻王!
白衣手執銀劍,一步步朝她走去,“你只以為我是漫歸賦予的,又可知真正賦予我生命的是誰?”
不是別人,正是閻王,是他對小啞巴的愛,帶著愛意將荼靡種在庭院下。
正是因為這份愛意,漫歸才能尋到一方可以沉睡的地方,才能將記憶放入荼蘼花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