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曄沒有進屋,“確實是醒了,只是又睡著了。”這一整天,還是睡著的時間長。
閻王信與不信都不重要,他只是告訴他這個事實。
聽到屋外走遠的腳步聲,重新坐回榻前,握住她放在被褥外的手,周而復始的搓暖,放進被褥。
掀開被褥的那一刻,靜息頓時愣住。
被褥里竟有了一絲暖意,也就是說,離曄沒有騙他,漫歸真的有醒過。
只要她曾醒過就好,他就放心了。
伸手覆上鬢角發絲,看著突然睜開眼的人滿目錯愕,“漫……漫歸……”
他伸手抱住人,指尖藏不住的激動,“終于醒來看我一眼了。”
醒來后的漫歸和白天一樣,雙眸無神,也不說話,甚至很少眨眼。
即便如此,他也滿足了。
低下頭,淚痕從兩側劃過,躺在床上的人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,無力落下。
只這一個動作,泛紅的眼角再次濕潤。
他揚起笑,在她唇角試探性的親了親,在床榻旁陪了一宿又一宿。
漫歸,再次醒來,就不能再離開我。
近幾日,崔鈺發現大王的心情有了一絲波動,自漫歸死后心如止水的活了百來年,居然開始有了一絲鬼氣。
“大王,您最近……沒事兒吧?”臉上突然多了些笑意,看著怪滲鬼的。
靜息抬眸揚起笑意,“沒事兒,最近挺好的。”
他這么一說,崔鈺反而更瘆得慌。
“老謝,你說大王最近是不是越來越不正常了,今天早上,笑了三次。”
整整三次,每次都將崔鈺嚇了一跳。
漫歸死后過了這么久,大王表面強撐著,心卻像跟著漫歸一同死了似的。
如今冷不丁轉換風格,他還真不適應。
“會不會跟……漫歸大人有關?”
提到漫歸二字,謝必安四處看了看,沒看到大王,小小的松了口氣。
如今這個名字忌諱莫深,他連說出口都要小心翼翼的。
聽崔鈺說著大王的反常,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關漫歸大人。
可漫歸大人已經死了上百年,難道,復活了?
這……還有這等好事?
崔鈺不敢妄言,心中也隱隱有此揣測,若非漫歸的事,大王怎可能再次染上笑意,除非,他瘋了。
五殿王瘋了?不可能,就算他瘋,靜息都不可能瘋。
如此,就只有一種解釋,漫歸真的復活了。
他和謝必安想到了一處,半夜,偷摸拉著半睡不醒的范無咎一同守在大王府外。
夜半三更之際,三人躲在拐角,看著大王掩門離開,不近不遠的跟著。
方向,正是昆侖。
可惜他們上不去,一去就會被發現。
一連觀察了幾日,發現大王每晚都去昆侖,天亮才回。
崔鈺見此算是明白了,他定是日日都去昆侖看漫歸。
可他想不明白,既然不舍,當初又為何不帶絲毫猶豫的,讓伏羲將漫歸的尸身帶走?
近幾日,漫歸已經能坐起身,身體狀態恢復很慢,卻真真切切的正在恢復中。
“漫歸,今日我做了些小點心,你嘗嘗。”
坐在床榻上的人沒有動作,好似沒有了靈魂。
即便有了心跳,睜眼醒來,她的眼中仍舊沒有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