笙簫的父親,名沉水,千年前也是位人物。
作為卞城王的后繼者,被給予厚望。
沉水自小跟著父親,在六殿辦公大殿內長大。
他是位出色的后繼者,卻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點,善良,甚至善良到毫無底線。
那六殿管理著枉死城,枉死者不計其數。
沉水的這個缺點,將對他造成致命打擊。
他并不適合做一殿之主,反倒適合做個普度眾生的神佛。
有一日,卞城王突發急病,無法進行審判。
這個工作便落到了沉水身上,僅僅那一次,便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。
他輕判了一個重刑犯,差點讓那個亡魂沒受懲罰的投胎轉世。
幸好七殿王及時發現,否則后果不堪設想。
而他,因為對一個亡魂心善,導致后面的工作幾乎全部亂套。
卞城王病好之后聽到這個消息,差點又病了。
為了保下這個兒子,卞城王挨個兒上門給其余幾殿大王賠罪。
最后將他送到六殿的一葉扁舟上,自此不再相見。
在地府工作有很多忌諱,稍不注意便會犯下大錯。
也是自那時起,地府開始全面實行判官制度。
一方面是為了更好的幫助各殿大王處理好瑣碎雜事,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監督審判中的大王,避免再次發生類似于沉水這樣的事。
在這之中,卞城王深有體會,是以每每看到笙簫,總是憂心忡忡。
笙簫與其父不同,性子急躁,脾氣大,即便如此,卞城王也并不準備將位子傳給他。
在地府,對亡魂存著善意便是錯。
靜息從地府建立初期一直存在至今,見過太多的亡魂,通過他們的生平,也見過太多的事。
除漫歸那件事之外,從未錯判一件冤假錯案,更明白哪怕是錯判一件事的后果。
“如果你真想替卞城王分憂,不如親自走一趟枉死城,若你能不被枉死城的冤魂所困,我便代卞城王同意將你重新納入后繼者名單。”
他說的容易,哪怕是六殿判官夫諸,都不能從枉死城全身而退,更何況是他。
“這件事日后莫再提及,你爺爺也不想在失去兒子之后,再失去孫子,少讓他操心,便是對他最大的寬慰。”
卞城王得知笙簫在五殿,下了班親自驅車前往。
抵達大王府,看到站在廊下的孫子,未等他走近,便見他握緊拳頭,眼中帶著一抹堅定。
“這可是您說的,要是我真能從枉死城出來,我便能登上后繼者名單。”
靜息聞言微怔,瞧他眼底的信誓旦旦,揚唇淺笑。
“是啊,是我說的,前提是你能辦的到。”
“好,咱們一言為定。”
他們越是認為自己辦不到的事,他非得辦成,讓他們瞧瞧。
靜息背過身,勾起一抹唇角,笑著看向漫歸。
卞城王愣在原地,緩過神趕緊上前將這氣人的小兔崽子揪回去。
一天天的竟知道給他惹麻煩,還敢給他去枉死城。
“卞城王,年輕人有想法很重要,他愿意去,便讓他去試試,嘗嘗失敗的滋味也是好的。”
他揪著笙簫的耳朵,最后什么都沒說,俯身拎著人告辭。
漫歸目送卞城王來去匆匆,“大王方才是故意激他的。”
“是啊,若是不激他一下,豈不是要埋沒了。”
她低頭看著十分自然摟住腰際的手,伸手握住,“所以大王覺得,他能成為下一任新的卞城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