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里,寬大的LED顯示屏上,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。
男人和女人糾纏在一起,那樣的畫面,讓他惡心、想吐。
他閉上眼睛不想看,坐在輪椅上的女人,掐著他小小的下巴,逼迫他睜開眼睛,他不愿睜開,一根細細長長的針,狠狠扎進他的身體。
他好痛,痛得小小的身子蜷縮到了一起。
女人趴在他耳邊,冷冰冰的說道,“看到了嗎?就是這個女人,讓你沒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!”
“你別怪我虐待折磨你,要怪就怪那個簜婦!”
“為什么有了你,他還是惦記著她?你怎么那么沒用?”
女人一邊說,一邊拿針扎狠狠扎向他。
他緊抿著蒼白的唇瓣,粉雕玉琢的小臉因為疼痛變得扭曲,雙手死死捏緊握成拳頭,盡管疼得厲害,但他楞是沒有掉一滴眼淚,不肯發出一聲求饒。
Aimee看到霍寒年劍眉越皺越緊,冷汗不停地往下滑落,雙手緊握成了拳頭,指縫里有鮮血淌了出來,她趕緊打了個響指,讓他回到現實。
霍寒年猛地睜開眼睛,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曾經種種不堪、陰暗、痛苦的畫面,如同慢電影般,從他腦海里一一浮現。
漆黑的狹眸里,閃過痛楚、難堪、荒唐——
他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,隨著一切記憶涌入,他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滯。
Aimee看著霍寒年瞳孔里劃過的暗涌,輕聲問道,“想起來了嗎?”
霍寒年緊抿著泛白的雙唇沒有說話,高大的身子從治療椅上站了起來。
“Aimee,我回憶的一部分是小時候發生過的事,我希望你替我保密。”
Aimee看著霍寒年頹廢、消沉的身影,眼里露出心疼,“當然,這是我基本的職業素養。”
他并沒有說出夢里那個女人是誰,但她隱隱能猜到。
他吐露出來的,也許只是他遭遇過的冰山一角。
以前她不太明白的,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,為什么會有那么重的心理疾病。
原來跟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——
“你要不要坐下來,我再跟你聊聊?”
霍寒年抬了下手,線條分明的臉龐緊繃而又凌厲,“我需要靜一靜。”
記憶的涌現,讓他一時之間,無法接受很多事情。
一切都亂透了!
霍寒年走出了Aimee的心理診室。
大街上,霍寒年像一抹游魂。
他從下午一直走到天黑。
四周的一切,仿若都不復存在,整個人像是跌進了深淵,一直下沉,一直下沉,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。
馬路上,一個年輕氣壯的父親,因為孩子不聽話,狠狠朝他屁股上打了幾下,小孩頓時哇哇大哭起來。
年輕男人指著小孩的鼻子罵了幾句。
小孩不聽,哭得更大聲了。
年輕男人又要打孩子,突然一雙修長有勁的手伸過來緊攥住了他的衣領。
年輕男人抬頭,對上一雙血紅陰鷙的寒眸。
還來不及說什么,臉上就狠狠挨了一拳。
年輕男人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幾步。
他看向臉色陰沉,一雙黑眸死死盯著他,好似要剝了他的皮一樣的霍寒年,血性上來,握起拳頭就揮了過來。
但男人哪里是處在暴怒中的霍寒年的對手,很快就被他揍趴到了地上。
孩子媽媽從商店里出來,看到自己老公被打得頭破血流,嚇得趕緊從店里拿出一個花瓶,朝著那個像是發了瘋的少年的后腦勺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