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響,容禁撫去水漬,將照片放進了相冊里的最后一頁。
如果這本相冊是她的前半生,那么她的后半生,他只會保存這一張照片,就算他想看著她和容圾結婚生子的一輩子,他的病情也不允許。
“三爺,現在去哪?”聿禮問。
“回容氏山莊。”容禁合上了相冊,閉眸休憩,周身全是冷徹結冰的氣息。
聿禮低頭看著自己整理出來的股權轉讓書,神色復雜,終于……
還是到了這一天。
……
容圾陪薄桑挑完婚戒,并且等她試完婚紗后,才回到容家。
腦子里全是她穿婚紗的模樣,太驚艷,美得窒息,而這樣美的她,只有他一個人看見。
這令容圾內心十分滿足。
剛回到容家,就聽到傭人在竊竊私語——
“你們說容二少這算是入贅薄家吧,這往后孩子跟誰姓啊?”
“那肯定是跟薄家姓啊,不然賭王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容二少?”
“老爺夫人不得氣死,第一個孫兒還得跟外姓?”
“那有什么辦法,老爺夫人敢給賭王臉色看嗎,還有這不得怪咱容二少只懂什么鑒寶,一點商業頭腦都沒有,還得靠三爺才支撐起整個容家,但凡他爭點氣,也不會讓外人覺得是咱容家高攀了,哎!”
“啊——二少爺,您……您什么時候回來的!!”
突然看到身后站著容圾的傭人,各個害怕地低了頭,沒想到嚼舌根,嚼到了正主面前,但容圾一向寬厚待人,所以他們也不是特別懼怕他。
果然容圾沒說什么話,點了點頭,隨即離開了。
眾人松了口氣,卻沒看到他眼神的變化。
容圾以為自己不是很在意權勢,可當一群人以同樣的眼光,每時每刻這么折磨你,他還是心底自尊心作祟地握緊了拳頭。
但更多的是,讓薄桑背負了一些閑言碎語的愧疚。
他無權無勢,薄桑在眾人背后同樣會遭受奚落,他此刻有些恨,容禁奪走了他容家的繼承人的身份。
如果不是這樣,他和薄桑還是門當戶對,根本不會遭人嘴碎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,他剛想到容禁,就聽到傭人恭恭敬敬的聲響,“三爺,您回來了。”
這是,對他不曾有的恭敬。
呵,連傭人都分得清權勢尊卑。
容圾臉色閃過一絲冷漠,剛想離開,身后聿禮喊住了他,“二少,我們談談。”
容圾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好談的,雖然他之前還是在容祁然身旁的得力助理,現在已經是容禁的走狗了,他想和自己談,無非是容禁想和他談。
容禁想和他談什么?
女人還是權勢?前者他已經出局了,后者……他也不可能讓給自己一分一毫。
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,聿禮語氣冷淡了幾分,“談談容氏的股權轉讓,如果二少想拒絕,那我倒是會很佩服您的氣量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容圾擰眉,明明聽懂了但似乎聽不懂。
“算是三爺送你的訂婚賀禮,我想這份賀禮應該很大方了。”聿禮扯了扯唇,“二少,請您務必好好經營容氏,別辜負了三爺這么多年的付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