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意點點頭。
唐肆也跟著點點頭,醞釀著自己的語氣:“對于我喜歡的人,我有溝通障礙。”
他嗓音淡淡,眸子深深看著宋意:“尤其是第一個喜歡的人。”
唐肆語氣倏然輕了下去:“除了我們的孩子,不會有第二個。”
“所以,有些時候,有些話,我不會說,也不懂怎么表達,因為第一次,我需要時間學。不懂的時候,總是多說多錯。”
宋意安安靜靜的,靜等他的下文。
如果那天的事情沒有一個好的解釋,她不會選擇輕易原諒。
但今天網上的事件她不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有沒有看到,如果看到了她實在不好現在跟他計較他們感情的事情。
“傳遞痛苦和悲傷,是一種暴力。”唐肆啞著嗓子,垂下眉眼:“因為我感受得到你喜歡我,也是唯一一個我肯接近,肯接受且我喜歡的。因為這樣,我就更不應該把不好的事情講給你聽。”
“講給你聽過后,我沒有辦法讓你做到不痛苦不悲傷,這變相的給你也造成了一種傷害,能夠一個人承擔的痛苦,我不想要兩個一起。”
唐肆從來都沒有什么傾訴欲,從小到大他都是這么過來的。
男人舔了舔唇瓣,語氣平靜的都在一個平行線上:“我沒有想到我畏畏縮縮的顧慮也會給你造成傷害,那天你讓我想清楚,讓我回答你的問題。”
“我一時半會兒真的沒有辦法回答,我若是簡短的回答,沒有辦法說完我的過往,也是對你的不負責。”
“所以現在……”唐肆喉結滑動,抬眼看宋意:“我的過往說給你聽,我的一切都告訴你,你要不要我,決定交給你,好不好?”
這句話說完,宋意能清晰的看到他眼里的期盼。
宋意:“說吧。”
“那天在天橋上說的那些,是我的顧慮,我不確定你跟我在一起開心與否,我也不確定你的情緒是如何,我會很焦慮。”
他在別人眼里,向來強大,此刻卻卸下所有表面:“看到你受傷,我會慌、會亂、會覺得我沒有做好,我不拿第一次談戀愛做借口,只覺得是我沒有用。”
宋意抿唇,明白了:“所以在天橋上,你是給我退路,因為我要離開,所以你先開口?”
唐肆嗯了一聲:“是這樣。”
“從我記事起,應該是兩三歲時,我母親死了,在她死前,她似乎精神有問題,神叨叨的,我不知道為什么,她總是打我,溫和祥也不喜歡她。”
“那天晚上,我是跟她睡的,半夜的時候,我迷迷糊糊的醒來,被冷醒的。”
“我感覺我手上,腿上,涼颼颼,黏糊糊的。”
“我一直叫我媽,因為鼻吸間有刺鼻的血腥味,但是我媽不理我。”
“我自己拉開臺燈,臺燈都是紅色的光,然后我就發現整張床上,都被血染透了,我渾身上下也都是血。”
“我媽躺在我旁邊,她死了,她割了自己的大動脈,就躺我旁邊,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死的。”
“我被嚇哭了,溫祥和聞聲過來,他也被嚇了一跳。”
“然后他看都不看我一眼,也不看我媽,他只罵我掃把星,克母,克夫。”
唐肆說著輕笑了一下:“那時候還小,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挺天真的,他直接叫人來把我媽媽給處理了,但是不管我,那天晚上他把我扔在院子里,我感冒了,因為我滿身都是血,我也不敢走。”
“最終或許是他覺得我站院子里不走,被人看到了不好,叫保姆給我換衣服,保姆都聽主人的,他對我不好,保姆自然不會對我好,她直接把我扔在浴室。”
“本身就感冒昏沉,我在浴缸里,泡了很久,久到我睡著了,差點淹死在浴缸里我醒來被嗆得不輕。”
“自己換衣服和褲子,褲子和衣服都穿得歪七扭八的,我由感冒到高燒,暈倒在他面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