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黑漆漆的,關了燈。
她在黑暗的正中央,任由眼淚掉落,任由回憶侵襲。
時間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
沙發上的女人,陡然收歇住了哭聲,咬住下唇。
倏然抬起了頭,吸了吸鼻子,手背胡亂的擦了擦眼,光著腳從沙發上下來,把燈啪的一聲打開。
瞬間,房間通亮,她眼眶紅紅的,頭發散亂。
宋意手一抬,胡亂把頭發挽起扎上,凌亂又美。
不可能的,這不可能的。
她一路走進浴室,洗臉清醒,冷水不斷沖刷臉部,在夜晚冰冷得滲入骨髓。
她呼吸急促,雙手撐在洗手臺,臉頰水滴滑落,盯著鏡子里的自己,亂糟糟而又顯狼狽。
宋意閉了閉眼,如果,如果唐肆這個男人真的犧牲了,生前卻從未交代過她任何事情,那在他那里,她什么都不是。
既然如此,她哭什么?憑什么哭?
她在他那里都不重要!
再如果……他沒有犧牲,選擇消失,或者,或者任務?
這般想著,宋意呼吸都緩了下來。
空氣也仿佛都慢慢靜止。
她均勻的呼吸著,帶著水的睫毛輕輕顫,讓自己思緒靜下,頭腦靜下。
假設顧楚是一個殺手組織的人。
那么她聽到的一通電話,顧南酒必然和顧楚有某種關聯,因為顧楚要去殺了顧南酒。
而顧南酒越獄,唐肆死亡?
這中間怎么都有點說不過去。
宋意轉身走出浴室,去拿了睡衣,又回浴室洗了個澡。
她向來是一個有問題,就要弄清楚的人,她不允許自己這么含含糊糊。
若要和唐肆結束,那就明明確確,她不想一段戀愛談下來,結束了,連個為什么都不知道。
一句犧牲了就想把她打發了?
想都別想。
……
清晨,薄霧蒙蒙,太陽都沒出來。
宋暖從車上下來,風濕冷得吹進骨髓里,她輕輕的打了個寒顫。
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下車的男人,彎眼笑起來,指著宋意的公寓說:“消防叔叔,就是這里了,你幫我看看我姐姐這里有沒有什么消防隱患,都給解除一下。”
“我也怕她哪天因為火災死在家里了。”
宋暖手背碰了碰自己冰冷的鼻尖,又說:“麻煩你這么早跟我過來。”
陸宴穿著簡單的作訓服,外面穿了個外套,依稀能看見強勁的胸肌,身子骨一眼看過去,就很結實。
他雙手插在褲兜里,無所謂的搖搖頭:“沒事,帶路吧。”
他一大早起來跑步,就看到這小同學站在門口等著他。
真不知道她小腦袋瓜里究竟都是裝的什么東西。
宋意一早就起來,準確來說,是根本沒有睡。
她穿著風衣,頭發微卷,披散著,化了妝,掩蓋了自己都憔悴和狼狽。
只是看上去沒有之前那么明艷,渾身都透著勾人的勁兒了。
剛打開門,就看見正準備敲門的宋暖。
“姐。”宋暖有些驚訝看著她:“這么早你居然起來了啊?”
宋意:“你不去上學,過來干嘛?”
“過來幫你排查消防隱患。”宋暖微微讓開,讓陸宴站出來:“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寧城消防大隊的隊長,他叫陸宴,我專門請來給你排查的。”
宋意怔怔的站在原地,火災……
宋暖沒有發現宋意的不對勁,繼續說:“他昨天講了很多火災案例,我覺得有必要來給你也排查一下吧,我也排查不來,就一大早去找陸叔叔來幫忙了。”
陸叔叔唇角扯了扯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