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她捂著自己的嘴,不讓自己哭出聲音。
渾身都哭得在顫抖。
單薄的背脊和嬌弱的身軀顯得格外的無助和落寞。
喘不過氣的心疼把她整個人纏繞住。
泣不成聲。
宋意哭的不再有力氣站的穩,蹲下身子抱住自己。
可是淚水怎么也止不住,抽噎的聲音斷斷續續。
明明,明明說好的打止疼針。
騙子。
為什么中槍都不哼一聲的男人會疼成那個樣子。
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難看,我要進去看看情況,又不敢給唐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。
那樣他會更加的受不了。
……
其實哪兒有什么止疼針。
傅驚盛是個聰明人,也是個狡猾人。
唐肆一定不想讓宋意看他這樣。
那必然是要讓她出去。
這種要挨了就是挨了疼著就是疼著,只能忍著。
受的就是這種千刀萬剮般的疼痛。
為什么說這樣的藥一旦中了就無藥可解?
因為就算有解藥也會疼死過去,疼暈過去。
耐受能力差的人,不注射解藥會疼死,渾身上下的細胞器官,衰竭而死。
注射了解藥,會更加疼,解藥和細胞神經間的對碰。
容不得一針止疼劑,否則就沒有效果。
傅驚盛站在旁邊,但他背對唐肆,并沒有看他。
他低斂眉目,靜靜的聽著。
聽那鐵鏈掙扎的聲音,聽他掙扎疼痛的聲音。
能聽到手銬被掙扎得陷入肉里,再摩擦,鮮血橫流。
能聽到那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又掙扎要留下的聲音。
能聽到,都能聽到……
百分之六十的機率。
有百分之二十五是注射的解藥,另外百分之三十五,傅驚盛賭在了唐肆的耐受能力上。
解藥沒有問題,問題在于唐肆能不能忍受得過去這個疼。
他沒有辦法想象這種疼痛是怎樣的,或許是渾身上下都被拆了碾碎。
反反復復的碾。
……
這一個晚上。
他疼暈死過去。
沒多久,他又被疼醒過來,反反復復,一直持續。
傅驚盛緊緊捏著拳頭,為唐肆捏了一把汗。
心臟緊縮,緊張,擔憂。
他似乎快要挺不過去,他嘶啞的叫聲都沒有了,他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。
男人渾身顫抖,不是他的力氣,是筋脈的帶動。
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,手腕和腳腕都是被拷著的。
入眼就是鮮血淋漓,一滴一滴的,被摩擦在地面,手上,臉上,墻上。
一星一點,像妖艷火紅的花朵,黑暗的扎根,生生的把人往死路上拖拽。
這條路,荊棘滿布,這條路,玫瑰叢生。
是一條血紅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