徹底按住沐鳶的手,霍鄞終于有機會抬眸,看向對面的君晏。
火光下,青年一如既往的豐神俊朗,只是與平時的隨和相比,多了一抹猶如刀鋒的銳利。
霍鄞:“表弟不是廢物,他只是玉珠蒙塵,又或者說,是璞玉未琢,甚至,是在韜光養晦。如果沒有那場火,他絕對不是如今的樣子。不管別人信不信,我信。”
多年以前,當他第一次見到太子表弟時,他便與舅舅有了同樣的意志。
氣定神閑,金尊玉貴,還有那雙澄澈清明,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眼睛。
因為無欲,所以無求。
因為對權利沒有打從心底的渴望,所以他才最適合成為武帝。
因為只有這樣的人,才會真心在乎天下蒼生,而不是自己手中的權柄,顏面,威信,以及橫掃天下的利益。
表弟是有這個底子的,他只不過是因為一場火走歪了路而已。
如果他能從那個封閉自己的殼子里走出來,一定會是一個出色太子殿下,甚至是一位極出色的武帝吧。
他霍鄞,一直都信的。
于是乎,在他激情洋溢的注視下,在他心潮澎湃想要與眼前少年開懷暢談,希望把對方和喬樂一起拐去天武,跟他一起開導他家那應該還不是朽木的表弟的時候……
君晏:“哦。”
霍鄞:“???”
我跟你說了這么多,說的情真意切,險些感動自己,你就回我一個“哦”?
這一刻,霍鄞就像是被冰水撲滅的熊熊烈焰,尷尬的冒著青煙。
然后,還被掙脫的沐鳶捏住了臉。
而再看看另一邊,君晏已抱起了身邊的少女,一秒抬眸,與他揮手告別。
而且,此人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告別,又有沒有做出回應。說走就走,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只留下石化的霍鄞,以及認真在他身上找碗的沐鳶。
拜托,你們是回去了,她怎么辦?
低頭,霍鄞好想問沐鳶還能不能走,然后他便被沐鳶一把抱住,渾身一僵。
霍鄞:“咳,沐鳶,你知道我是誰么?”
沐鳶:“知道啊……”
霍鄞:“那我是誰?”
沐鳶:“喬樂啊……”
霍鄞:“……”
神特么喬樂。
你認不清人我可以理解,這連男女都不分了,估計也別指望你能走路了。
蹲下身子,霍鄞拍了拍自己的肩膀,溫聲對沐鳶道:“上來,我背回去。”
沐鳶:“為什么背我?”
篝火映照著少女絕色的容顏,膚如凝脂,眉眼如畫。那抹酒醉之后的紅暈,仿佛雪中紅梅,平添嫵媚。
她就那么望著霍鄞,靜靜地望著,少了平時的高冷銳利,多了女子的嬌美與柔情。
似乎只有此刻的她,才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,充滿了青春的活力。
霍鄞愣了一秒,卻終是耐著性子道:
“你喝多了,走不動了,所以我背你回去,好嗎?”
沐鳶:“不好。”
霍鄞:“……”
環顧四周,霍鄞清晰的瞧見了他那一眾屬下看熱鬧不嫌事大,而且還無比期待后續的神情。
怎么?
你們小侯爺我被拒絕很好玩兒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