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就在我們兩個準備離開的時候,大伯給我安排了當兵,無奈我們只能暫時將這個想法放下,成雪也覺得當兵是好事兒,畢竟有可能不回東南了,聽她如此說我也沒那么抗拒了。
12月7日,聽到成雪跟我說的消息,我高興壞了。
當天就在訓練中走了神兒,反倒無意間救了一個戰友,不過我的手臂也受了傷,被一根鐵鉗穿透,戰友直接送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醫院。
七號晚上,我無論如何都睡不著,等照顧我的戰友一走,我爬起來跳窗戶出了醫院,半夜就直接去了火車站。
八號下午我就到了莫城,將成雪約出去,我們商議了一番,這才決定當晚過去一趟。
當晚,我跟著成雪一起去的她家,我說想和大伯單獨聊聊,我們就去了他的臥室,說完想法后,大伯沒說什么反對的話。
只說讓我先好好當兵,畢竟我們兩個年紀太小,說是如若當兵專業后還有這個想法,他不反對。
就在這個時候,大伯母進來了,劈頭蓋臉就將我罵了一頓,大伯一直擋在我身前攔著,那個架勢就想要揍我一頓。
大伯母不知道從哪兒摸到一個鬧鐘,朝著我砸了過來,當時我就眼前一花,見她如此激動,我就趕緊走了。
天色很晚了,成雪怕我當晚走出事兒,就將101室的鑰匙塞給我,我想了想就直接去樓下了。
下樓我照鏡子才發現,額頭上被砸了一道口子,想想大伯母兇狠的樣子,突然覺得這次回來有些太倉促了。
就這樣,我躺在主臥對面的次臥睡了,因為整個101室就那個房間有床和被褥,再者我有點兒發燒,所以我也沒折騰,頭暈乎乎的一覺睡到天亮。
第二天一早,整理好內務,我給成雪發了一個信息,見沒回復,我也沒再等,畢竟大伯母頭一晚那樣激烈地反對,暫時還是不要出現的好,我就直接乘火車回廊坊歸隊了。
如若我要知道當晚他們的遭遇,我怎么會老老實實聽之任之?
還有成雪......”
黃仲生一直盯著季成安的眼睛,他似乎多年來第一次將這些藏在心里的話講出來,那份傷痛不想假的。
“你什么時候知道,他們被殺的消息的?”
季成安長吁了一口氣,伸直雙臂,支撐著桌角,微微垂下目光,左手的食指不斷摳著桌子上的一個螺絲帽。
“九號歸隊后,我就直接參加訓練了,直到12月14日去醫院拆線,我才偷偷給成雪打了一個電話,不過電話中顯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。
我當時懵了,畢竟八號才見過面,即便大伯母極力反對也不至于讓成雪換電話號碼啊。
隨后我就給父親打了電話,父親的狀態特別不好,后來還是大哥接過去電話將事情始末講給我聽的。
當時我就傻了,無盡地懊悔,畢竟當晚我就在樓下,我竟然什么都沒有聽到。
大哥說警察已經立案調查了,讓我別擔心,這些事兒家里人幫不上忙,好好在部隊服役,之后我想要跟領導請假,不過正好是臨近元旦,沒被批準。
再后來,案子遲遲沒***于愧疚,我一直沒有回來,直到退役,我才回東南,每天晚上我都在想著,當日為什么睡得那樣死,為什么不再上去看看。”
說到這里,季成安再也忍不住,伏在桌面上嚎啕大哭,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一下說出來,反倒是一種宣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