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境遂收劍,負手而立,面無波瀾。
喬梨衣擔憂地跑到喬筠衣身畔,見她口中不斷地涌出血,不由慌了,“姐姐,你有沒有事?”
白瀾夜輕搖著折扇走到他身旁,放柔了聲音,道:“梨衣兒放心,聿修她出手有數,并沒有真的傷了你姐姐。”
喬筠衣看看白瀾夜,冷聲道:“你不過是容氏的一條狗,也配在我面前叫囂?”
白瀾夜輕搖搖首,毫不在意地嬉笑,“那喬二小姐打我時莫非忘了,打狗是要看主人的?”
喬筠衣冷哼,“梨衣,走了。”她言罷抬腳就走,喬梨衣看一眼白瀾夜,到底緊緊跟上了喬筠衣的步子。
白瀾夜不由在后面輕笑,道:“梨衣兒,等過兩天,我再去尋你呀。”
“行了,你也可以走了。”
容境淡淡的聲音從背后傳來,白瀾夜便知她與洛瑕還有話未說,遂踱步走出兩步,與容境擦肩的一瞬,她聽到容境一如往常的平淡語調。
她仔細聽了,容境說的是:“若無白氏走鏢探聽天下消息,何來我容氏一手掌握四方訊息。白氏之于容氏,非是附屬,而是相輔相成。更何況,我容聿修此生朋友寥寥,你,是最重要的那一個。”
白瀾夜一時怔住,卻很快又恢復了素日里那副嬉笑的模樣,口中道:“哎呀,突然這么煽情干什么,我得趕緊走了呀,人家洛小公子還在等著呢。”
容境頷首任她離去,卻不知錯身的瞬間,白瀾夜眼角微濕,一行淚順勢而下。
“你們倆也先去歇歇罷。”這話,是對著容襄和拾初說的。
二人垂首離去,身旁只剩了洛瑕時,容境終于不再掩飾,她面色沉如水,她眸底起波瀾,她袖下手微緊。
一側,洛瑕安靜地走到她身邊,輕抿抿唇角,低聲道:“境姐姐。”
她側眸看看他,道:“說。”
他低垂著眸,“我,當時是情急,白姐姐要見梨衣,喬姐姐卻不允,我就……”
她輕勾唇角,“你就與她共和風雅?”
他急急搖首,“我沒有這樣想。”
“還有別的什么要說嗎?”她沉聲問。
他唇角抿了又抿,該說的,他已都說了,這本就是三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。
然她見他沉吟不語,面色愈沉,忽而重重一甩手,舉步便欲走。
他看著眼前袖袍翻飛,忙伸手,緊緊扯住了她的衣袖。
她腳步頓住,道:“你這雙手,能扯我的衣袖,也能扯別人的衣袖,是嗎?”
冷淡的話語傳入他耳畔,他面色不由白了白,手間力道未松,口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。
他沒想過扯別人的衣袖,他想這樣緊緊抓牢的,從來都只有她一人。
可這話,在這樣的年紀,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