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見周醫師出來,忙上前兩步去問了句,“境姐姐身上的傷,重不重?”
周醫師輕笑笑:“洛小公子放心,幾處都只是輕傷,并未傷及筋骨。”
方氏和容無逸在此時走入,將這話聽了。
容無逸負手對周醫師道:“將這話去向母親回稟一番,免了她老人家要再起身趕過來。”
周醫生應聲離開。
而方氏稍放下些心,快步入了里間,問容境道:“境兒可好些了?身上還疼不疼?”
容境微起身,“回父君,境兒無礙。”
方氏扶住她,見她唇色難掩蒼白,不由道:“為父知道你與白家那丫頭感情好,可遇到這樣的事,你也該先與你母親說一聲,今日這般,太冒失了。”
容境低低眸,“境兒知錯,此番,還當向母親賠罪。”
方氏不言,容無逸負手看看她,平靜道:“說下去。”
容境遂續道:“境兒今日之舉,許是亂了母親大計。”
這是她在聽白瀾夜說起陳氏欲謀臨安時意識到的。
此事牽扯宮中,非同小可,城主府手下的容氏暗線不可能察覺不到,然察覺到了卻不動聲色,就一定是容無逸另有打算,欲放長線釣大魚。
可她與白瀾夜一下子將這事挑明,迫得陳氏不得不反,宮中失了這個陳家,就定要再尋下一個陳家,到時整盤棋局,就都要重新布置。
容無逸聞言微頷了首,看來容境的心思,比她以為的,要更通透幾分。
不過,冒失就是冒失,即便確然是為了朋友義氣,容境這一招棋,走得也差極了。
畢竟其間的兇險,絕不僅是容境如今表面上看到的這一點,若非她早有安排,十一暗衛一直在暗中保護,容境與白瀾夜,根本等不到白凝帶著人趕過去。
這般思忖罷,容無逸硬了硬心腸,道:“待這傷養上三日,便去跪祠堂,三日不得擅離。”
容境開口便要應下,方氏按住她,對容無逸道:“若這樣便要境兒跪足三日,那奴家也去陪著境兒跪罷了。”
容境看看方氏,欲言,又被按下。方氏對容無逸之言,素來順從,只牽扯到容境,有了如此強硬姿態。
容無逸一時默然。
里間的氣氛不由緊張起來。
洛瑕抿抿唇,輕走進來,“容姨母,方姨夫,天色不早,有什么事,不如明日再說罷。”
容無逸拂袖,轉身走了。
方氏看看她的背影,眼底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,可回首面對容境,他又換上寬慰的笑,道:“此事不聽你母親的,只管好好休養著。”
容境凝凝眉,“父君……”
“好了,就如小小所言,天色不早,為父也乏了,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方氏言罷起身,玉露玉樹忙上前左右扶著,三人一道離開。
“小小,過來。”她坐在床畔,喚他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