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二者看似簡單,在上位者眼中,卻深為忌憚。
在重女輕男的大涼,嫁出去的公子隨時可棄,女兒卻是承襲衣缽的主體,其娶夫身份的高低,在外人看來,就暗暗意味著野心的大小。
是以,為了消除圣人的忌憚,也為了兩個女兒莫再過多地惹人注目,此番娶個地位不高的郡守之子,實是明智之舉。
蕭氏自也是個明白人,因此才在看到那一對雙生子時生了這樣的想法。
此時,他見洛明仁也表了贊同,心間不由微喜,“既如此,奴家這便去安排了,越早越好,也免得誤了明年咱們小小的定親,妻主瞧著可行?”
洛明仁點點頭,又道:“這三書六禮之類,什么明面上的東西,都莫弄得張揚了,有對不住的地方,等往后,再慢慢一點點地往親家送便是。”
蕭氏道:“妻主放心,這事情奴家明白,弦兒和元兒也會明白。”
洛明仁握握他的手,不由嘆道:“跟著為妻,不止是你,連著咱們女兒也都受委屈了。”
蕭氏回握了她的手笑笑,“妻主說的這是什么話,只要能跟著妻主,哪怕飯食朝不保夕,奴家也是甘愿的。”
洛明仁緊緊手間的力道,“現在,雖不至于朝不保夕,如履薄冰卻是真的,再給為妻些時間罷,很快的,這樣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,到那時,咱們就讓小小,風光大嫁。”
蕭氏望著她笑笑,“嗯,不論結果如何,奴家都隨著妻主。”
洛明仁不由伸出手,將蕭氏緊緊攬入了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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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十月中旬的時候,奉節城傳出了大消息。
奉節喬氏嫡女喬錦衣繼位失敗,這奉節城主之尊,叫庶出的喬筠衣奪了去。
而與此同時,奉節城內聲名赫赫的奉節關氏,身為喬氏嫡女喬錦衣的父家,竟由最開始的力保喬錦衣,轉為對喬筠衣繼位一事的默不作聲,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么。
就連喬筠衣自己,也不知道容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,就這樣堵了關氏的口,封了關氏想要橫插進城主府的手。
此時夜色已深,被容境派來奉節城的容襄眼見事情已成,帶著一同前來的二十容氏暗衛,正要趁著月黑風高,悄無聲息地回臨安復命。
不料尚未出發,喬筠衣便一襲正二品的城主官服,打馬兩步到她們面前,將人攔下了。
只是,喬筠衣此來孤身一人,面上態度也極是客氣,即便面對的只是容襄,依舊沒有居高臨下,她先是道:“在奉節的這些時日,辛苦各位了。”
容襄面無表情地看看她,道:“喬城主客氣,然交易終歸只是交易,無需言謝。”
容襄這話毫不客套,喬筠衣面上微變了變,卻也只是一瞬,她很快便恢復如常,開口道:“容護衛這便要走了?”
容襄點點頭,“該做的婢子都已做了,喬貴女也已順利登上了城主之位。”
言外之意,她已沒什么理由再在奉節多耽擱下去。
話已至此,喬筠衣畢竟是曾經有求于人,今番又不請自來的,該讓道了,可是她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