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初七。
護國大將軍府。
這年關之后第二個上將軍府提親的,是沈大學士的后人,沈大小姐,沈縈。
她上一年十一月底剛參加了鄉試,十二月底放榜一看,正中解元,可謂是名門新秀。
沈家向護國大將軍府提親的聘禮,備的是整整八十八抬。
這數量聽著是多,可真要論起來,其內里價值卻未必高于先前的秦家。
畢竟,臨安沈家自沈大學士沈正去后,已多年未再出過三品以上的高官,家中曾經的積蓄再如何多,也經不住日日少不了的吃穿用度。
是以沈府這些年,明擺著坐吃山空,說是八十八抬聘禮,不過是個看起來好看的花架子。
然,也確實是沈府用了心,盡了最大努力拼湊出來的。
容衡照例,第一時間將消息報給了容境,容境這回直接吩咐了:“去查沈家,查沈縈。”
容衡遂匆匆地去,匆匆地回,稟道:“大小姐,婢子原不知道,不止這沈縈,連同她背后的沈家,竟都這般令人作嘔。”
容境抬抬眸,放下手中的筆,道:“哦?說來聽聽。”
容衡面上帶著幾分嫌惡,“先說這沈縈,私底下作風不檢,竟是個好于房事上凌虐男子的!兩年前,還曾將一房中的侍子欺辱至死,真是挨千刀的混賬!”
“再說這沈家,之所以拼盡了家底也要拿出八十八抬聘禮,原是為了迎洛小公子入門,好侵占將軍府的豐厚嫁妝,貼補她們賬面上的入不敷出!”
“大小姐,不說您了,婢子瞧著,都生氣!”
隨著容衡的話,容境眉間已緊緊蹙起。她先前只是覺著沈縈不可深交,哪知竟還有如此骯臟的一面?
再想到這沈縈還對洛瑕存有那樣的心思……容境兩只手不自覺地緊緊攥了起來。
只是容衡面前,她輕斂了情緒,淡聲道:“還和上次一樣,去透露給洛將軍,然后告訴我,沈縈現下,人在何處?”
容衡道:“那挨千刀的今日倒是沒出門,約莫是在府上等著好消息呢。”
容境眸子瞇了瞇,“你去罷。”
容衡去后不久,容境也站起身,就這么空著手,堂而皇之地到了沈府門前。
沈府守門的護衛如何不認得她?忙叫來管家將人恭恭敬敬請進了門。
“不知容大小姐大駕,是有何事?”
這沈府的管家,是現今沈正君的遠親,素日里自恃身份在府上作威作福,此刻到了容境面前,也只有躬身哈腰的伏低做小,一臉的卑躬屈膝。
容境看也懶得看她一眼,只道:“帶我去你們大小姐那里。”
管家連聲應是,忙不迭地將她帶到了沈縈面前。
沈縈此時,確是在府上,還是在自己的書房里,說起來,還是有模有樣的一個人。
可還不及走近,容境便循著那書房緊閉的門窗,聽見里面傳出的一聲聲喘息聲,還是僅有女子的喘息聲。
“你先下去罷。”暗沉著眼眸,容境停步,朝那管家擺了擺手,語氣間,透著不容質疑的威壓感。
管家不明所以,又不敢有違,只得匆匆退下。
容境這才又抬步,一步步無聲地繼續朝書房靠近。她自幼習武,六識較之一般旁人更機敏不少,這會兒,即便屋內刻意壓抑了聲音,她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。
“洛瑕,洛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