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吸吸鼻子,他將腦袋靠在了她肩頭。她是真的,將事事都為他考慮得妥妥當當。
她抬手撫了撫他的發,輕問道:“不哭了,陪為妻用膳,好嗎?”
他微直起身子,輕低了眸子,“那我……我來給您布菜。”說著,便要起身從她腿上下去。
她雙手扣住他的腰身,淡沉著嗓音,“我往日都是自己夾菜,又不是不會。乖,在這坐好。”
她都十多天沒抱過他了,而這才不過一會兒,又怎么能夠?
他只得抿抿唇角,“那您不覺得不方便嗎?”
她輕笑笑,“你又不重。”
這跟他重不重有什么關系?他指的明明是,她夾菜不方便。
見他拿著筷箸卻不肯進食,她不緊不慢地咽下一口飯,又在他耳畔道:“你若不好好吃,往后,咱們可就都這樣用膳了。”
他看她一眼,她已接著道:“為妻可是從來不騙你的。”
他抿抿唇角,行罷,夫以妻為綱。遂舉起筷箸夾來菜,也慢慢吃起來。
她輕勾了勾唇,專心用膳,沒再出言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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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關歲末,城府的各項事務有條不紊地進行著,緊而不慌,忙而不亂。
對于已由容襄護送往帝京的朝廷歲貢,容境更是不敢有片刻的掉以輕心,日日問詢,時刻掌握著前方的情況。
只是想不到,這最為她放在心頭上的事情,到底還是出了問題。
是在入帝京的前一日。
由于入京后即刻便要清點歲貢,并會在盡數登記造冊后全權交于朝廷之人,容襄由是不敢貿然入城。
她先將隊伍停下來,準備先自行查驗一遍,再行入城。
哪知這一查,竟發現其中原應被定為極品的十尊青花瓷瓶,已不知何時被置換成了只堪堪能定為中品的普通青瓷瓶。
而今歲的歲貢,圣人一早便知會了臨安,言說是對臨安境內的極品青花瓷——天青色極有興趣,定要他們臨安上呈帝京以細細品鑒。
可如今,這出發時好好的極品青花瓷,一路過來竟就成了普通瓷器,容襄面色不由一變。
好在她跟隨容境多年,短暫的一陣驚慌過后,她穩住心神,喚來了隨行隊伍中的十名容氏暗衛。
對于其中的八人,她的吩咐是:“盡快往周邊幾城打探,重金收購極品青花瓷,不計成本。”
對于剩下的兩人,她的吩咐是:“即刻出發回臨安,盡最快的速度,將消息稟于大小姐。”
十人分作兩隊,各自領命而去。
容襄待守于原地,吩咐了余下眾人加緊對歲貢物品的守衛,然后,開始焦灼地等著那兩隊人馬的消息……
這一日,正是臘月二十六,小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