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境送洛瑕到男賓席的聽風院外,便繼續往前面的女賓席賞雨閣去。
賞雨閣內,西陵氏家主西陵昭也來了,只是這一次,她不再是鹿邑人士,而成了實打實的臨安人士。
西陵氏族人都被安置在臨安城轄的淮安州境內,同樣是在一片棲遲山頭上,不過,他們不再是鹿邑西陵氏,而改為淮安西陵氏了。
見容境過來,西陵昭一雙桃花眸內笑意盡顯,道:“聿修,好久不見。”
容境回了淡笑,“都安頓好了?有什么短缺的,盡管告訴我。”
西陵昭道:“暫時都挺好,不過我們這一來,臨安恐怕很長時間內都要不安寧了。”
確實,容氏簪纓世族,西陵氏又自古掌管著兵器制造,兩家關系雖未明著暴露,西陵昭與容境走得近這一點,卻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。
容境淡淡抿了口桌邊的酒,“何曾安寧過?你與族人來或不來,都一樣的,多小心些就是了。”
她二人口中的不安寧,自然無關民生,而只關乎政權。
榮國公府對臨安一直虎視眈眈那是明面上的,暗地里,還不知多少人盯著臨安這塊肥的流油的地方。
那些人一心想的,就是除掉容氏,從而在這繁華的臨安九州中,分一杯羹。
不知一下子想到了什么,西陵昭在這時皺了皺眉頭,語氣微凝,“聿修,你有沒有考慮過,若有心人從你這里找不到下手的地方,他們可能會退而求其次,轉而從你身邊的人那里下手?”
容境微頓了頓,心間忽而有一瞬的不安,“你是指越姐兒琬姐兒,白瀾夜,甚至包括……你自己?”
西陵昭凝重地點了一下頭,“聿修,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?”
容境指尖點了兩下,“想什么倒是沒想到,但你說的,沒錯……”
這話音還沒落,容衡疾步走過來,“大小姐,事情緊急,二小姐和三小姐在軍營,同幾個將士打起來了!”
容境一下子站起了身,“我去看看。”西陵昭也隨著起身,跟在了她后面。
說起來,自容無逸將一些事情全權交到容境手中,又教導她善于用人,她便安排容清越和容清琬進了巡防營。
兩個姐妹對此期待久已,是以到了軍營便不再以城主府的小姐身份自居,反而日常吃住都隨著營中將士們一道,不擺一點架子,也不行半分特殊,與將士們相處,一貫是很不錯的。
怎么會在除夕當夜,就同將士們打起架來了?
著實蹊蹺。
“可知是為何打起來?”路上,容境沉聲問著容衡。
容衡皺了皺眉頭,道:“聽說,是因為一位……青樓公子,不過這位公子并未墮入風塵,是個清倌。二小姐喜歡上了,閑時常去包了場子聽琴。哪知今日又去,竟聽說那位公子被人強破了身,二小姐氣不過,就氣哄哄去找那人算賬。”
“荒唐。”容境眸底沉了沉,“那琬姐兒怎么回事,怎么就也牽扯進去了?”
容衡遲疑了一下,“二小姐與人打架,三小姐本是去撐場子的,哪知兩邊人說著說著越發說不到一處,就索性,都打了起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