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常女子或難通曉,可白府有經驗的醫師們,不該不知道。
除非……
風瀲這時又對白瀾夜開了口:“你可知,若非我應下置換青花瓷一事,你的正君,連同他腹中你的骨肉,這會兒都早已沒了……”
白瀾夜面色一白,身子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。
容境伸手扶住白瀾夜,倏然間想到除夕之夜,西陵昭再三叮囑她的事情。
那時,西陵昭皺著眉問她:“聿修,你有沒有考慮過,若有心人從你這里找不到下手的地方,他們可能會退而求其次,轉而從你身邊的人那里下手?”
白瀾夜,西陵昭,容清越,容清琬,容茵,洛瑕,甚至……她的母親和父君。
她心頭不由微動,卻還是很快穩住了。
因為,她可以懷疑任何人的能力,唯獨不能不信容無逸。
畢竟,她自己這一身智謀,行事方式,思考角度,雖也融合貫通了自己的很多想法,卻歸根結底還是容無逸一手教導出來的。
容無逸是個精明厲害,手腕了得的人,她治下的臨安,只要在九州境內,就從來沒什么人能跳脫出容氏的手掌心。
凡事,只有她想不想管,而絕無她能不能管。
此外,白瀾夜看似行事無常不正經,此番更一時疏忽亂了判斷,可她真要認真起來,區區一個白府眾人,還不在話下。
西陵昭更不必說,年紀輕輕便被定為家主,內里真正的實力深不可測。
容清越和容清琬,性子急躁了些,卻極明事理大義,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,絕不會含糊。
父君和小胖團子容茵,母親一直看顧得很緊。
洛瑕,她恨不能真的造一座金屋,將人藏進去細心安放的干凈少年,不僅有她一心護著,護國大將軍府里的幾位主子,也都關切著,而他自己,在旁人面前,也不是任人就能算計了去的。
容境的心靜了靜,她身邊的人,都不是那般不堪一擊。
鳳眸落在風瀲面上,容境淡聲開口:“威脅你的人,是誰?”
風瀲冷聲一笑,“是誰,你還需要問嗎?得罪過誰,你心里沒個點數嗎?”
容境不為她冷聲所動,反而朝風瀲抱了抱拳,“今日多謝風貴女指點。”
白瀾夜此時也回過神,將事情捋清楚了,遂道:“堂姐,今夜叨擾了,告辭。”
她言罷轉身要與容境離開,風瀲卻冷冷開了口:“你真以為,你們能來去自如?”
白瀾夜動作一頓,感受到屋外間乍然而起的凌厲殺氣。
她們被包圍了,且說不準,這包圍著她們的人,還不是風瀲指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