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她一躬身,也沒多想什么地回道:“昨夜……也不是很忙。大小姐已在里面候著少君了,少君請。”
容衡不便直視男主子,也因此沒發現,她這一語落,洛瑕的眸子,不可抑地輕顫了顫,掩去眸底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黯淡。
原來,她不是很忙,卻也不肯回府……
可明明,兩人剛成親的時候,她便是連夜外出了都能趁著星夜趕回來,更莫說平日,她只要不遠行,便都是外面的忙完了就回去陪他。
卻為何如今,兩人好不容易有了最親密的接觸,她就不回府了?
難不成,世人所言皆有理,這女子一旦得到了,便……不再去珍惜了?
又或者……
他想到兩人在一起的時候,他初經人事,做起什么來都很生澀。
不會挑動人心的言語話術,不會欲拒還迎的故意拿喬,不會勾人心魂的矯揉技巧,不會伺候她,也不會主動取悅她……
他會的,只有被動地承受,順從地迎合,以及隨著她情緒起落……全身心的沉浸。
他自己,很喜歡那種與她在一起的感覺,能悉心地被她疼,被她吻,被她溫柔以待。
卻不知她,是不是,也喜歡這樣的他……
他一直青澀,面皮薄到即便情至深處也不敢開口去問,只好小心翼翼地,一點一點去感知她事后的心情……
可如今,她不甚忙,卻也不肯回府了,徹夜不歸,逢著沐休也還待在衙門里,還……傳了那位盛極一時的醉花樓頭牌過來。
所以她是不是,忍了那么久,好不容易嘗到那般滋味,卻突然覺得他……索然無味?
唇角緊緊一抿,他走入理政廳,望著坐在桌案后的她,聞到這廳堂內,一股全然不同的胭脂香味。
一股不屬于她,亦不屬于他的,另一個男子身上的香味。
他往前邁的步子,就這樣止住,堪堪停在門內只有幾步的距離。
她在這時抬眸望了過來,對他道:“站那里做什么?過來。”
一貫不容拒絕的口吻。她總是這樣的,對他霸道,又強勢。
他安靜地走了過去,被她一把拉入懷里,她又問他:“怎么這一大早的就過來了?”
他坐到她雙腿上,鼻端的氣味,又盡是那股子清泠泠,且十分好聞的冷茶香。
她沒碰那個醉花樓的頭牌,她周身,也沒沾染上一丁點兒屬于那個醉花樓頭牌的胭脂香氣……
指尖扯上了她的衣袖,他抬起眸子看她,“您昨晚,為什么沒有回去?是很忙嗎?我……擔心您顧不上早膳,所以,給您帶來了。”
他指指放在桌案邊上的四方食盒,回答了她先前的問題。
她唇角微揚了揚,俯首在他頰邊一吻,“我的小小……真好。你呢,來之前用過了嗎?”
是巧妙地避開了他的問題。
他低低眼眸,輕搖搖首,“我想,和您一起。今日,是沐休。”
而往常的每一個沐休日,他們都一同用一日三膳。
她抬手撫上他的發,“好,一起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