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空出一只手來提過了食盒,他便接著她的動作,將那里面的一小碟一小碗都一一端了出來。
兩人開始用膳,她抱著他,一邊自己用著,一邊體貼地幫他布了菜。
一室靜默,往日只有兩個人用膳時便并不嚴格遵守的食不言規矩,今日也被貫徹到底。
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用過膳,她更不多留,抱著他站起身,便道:“走罷,我送你回府。”
他眸子一顫,在她懷中輕偏偏頭,“您,還不回去嗎?”
她搖搖首:“晚些再看罷。”
連矢弩的拼裝已經進行了一大半,眼看沒剩下幾個小部件了,卻偏就到這里遇到了阻礙。
而她先前一早叫撫玉過來,撫玉卻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,也不知是真的不懂了,還是不肯據實以告。
不過,她既然打定了注意,要在出行前將這玩意做出來送給他,那她就愿意放棄一個沐休日,多加緊些功夫。
城府衙門里沒有閑人,且徹頭徹尾都是容境的自己人,又逢著沐休,人不若往常那么多,她便沒什么顧忌,直接抱著他走出理政廳,坐上了城主府的馬車。
他埋首在她頸側,眼眸輕合,心間微澀。
馬車緩緩行駛起來,她抱著他在懷,便確然心間踏實,回想起連矢弩的拼裝來,很快進入了一種專注的狀態。
他能感受到她心中有事,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事,不敢打擾,卻也難免不安。
先前的那點自我質疑,被慢慢地越放越大,也越來越加以肯定。
他那么笨拙,她就算待他好,也是會,嫌棄的罷。
馬車距離城主府越來越近了,而他知道,一到城主府,她就會放他下去,再騎快馬重回城府衙門,不會與他多說,也不會再如往日的沐休一樣在府上陪著他。
可他,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與她分別……
緊抿一下唇角,他雙手捧起她的臉,微一傾身,輕顫著送上了自己的唇。
一個生澀,嬌軟,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吻……
縱然已被她帶著幾經人事,他卻依舊稚如處子,純粹干凈,青澀如初。
她不肯回府,也不愿告訴他為什么,還傳喚醉花樓的頭牌……
他擔心是自己不好,想知道她的心意,又不敢那么直直白白地去問,就只能,用這樣的法子。
晦澀而小心的試探,然后細細去感受她情緒因他而起的變化。
她確實受了他的影響,眸色一暗,呼吸加重,抬手便抵住了他的后頸,另一手也極不安分地,伸入了他衣里……
他婉轉地承和,竟一絲也沒躲。
情緒漸亂,車廂內的溫度漸漸攀升,隱隱有失控之態。
還是她壓抑地克制住一瞬,手停在他腰封上,暗啞著嗓音問他,“可以嗎?在這里?”
他不答,眸子不住地輕顫,窩在她頸側,輕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。
她卻停住了動作,指尖很快從他腰間移開,轉而去整理他被撫亂了的衣裳。
這樣的舉動,落入他眼中,儼然就是,她不肯要他,即便他已這么不顧顏面地主動撩撥她……